“在獨孤靖眼中,獨孤家也只有先帝的能力大於他,除了先帝之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裡,所以聖上登基後,他對很多帝都來的軍令都陽奉陰違,東直隸的軍隊也都只認東大營不認將軍府。”

“我記得你說過,東大營沒有響應將軍府的裁軍軍令,可朝廷發的軍餉就這麼多,靖王拿什麼穩定軍心?”

“兩個辦法,一個打,一個搶。”

“搶?從哪裡搶?”沈燁錯愕道,他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宇文扈言語中對獨孤靖的行為很是不屑:“夷州山林中多是異族,軍餉自然由這些部落出,倘若這些部落不從,獨孤靖就會以叛逆為名,公然進行武力搶奪。”

“這和山匪有什麼區別?”沈燁不可思議道。

宇文扈冷笑一聲:“不然百夷諸部為何從來不消停,隔個幾年就有人造反。”

沈燁暗暗心驚,西邊的獨孤英為了軍功殺戮成性,東邊的獨孤靖為了軍餉逼人造反,這就是獨孤家治理的天下?

“那這打是什麼意思?”

宇文扈目光有些寒冷:“獨孤靖這幾年脾氣愈加暴躁,可能是為了發洩心中不滿,靖王經常無緣無故杖罰士兵,去年東大營中甚至發生了兵變,他麾下的一名將領竟然帶頭髮動叛亂。”

“竟有此事?”

“不過沒鬧出多大動靜就是了,聽說最後那營參與叛亂的人馬都被處死了。”

沈燁啞然。

隊伍仍在快速行進,出於對外界的不瞭解和好奇,再加上宇文扈知無不答,沈燁趁著趕路的時間,儘可能地問著問題。

“獨孤靖是不是有個兒子?”

宇文扈點頭道:“他叫獨孤邵,那小子打仗是把好手,但在夷州的名聲卻是不太好,估計是受到了靖王的影響,那脾氣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東直隸的百姓給他起了個混世小魔王的外號。”

沈燁深有感觸,他在醉幽居時就領略到了獨孤邵的無賴。

提到獨孤邵,宇文扈想起了一事,他問道:“殿下,您此次從帝都出來之事,除了帝師之外還有誰知道?”

“這不關你的事。”

“是屬下冒犯了,不過我想告訴殿下的是,早在您動身出發的時候,東大營就已經派人去了幽州。”

沈燁點了點頭,自己在幽州城裡遇見的獨孤邵、君邛,以及後面遇到的若芷月眾人都是來自夷州。

沈燁有些奇怪,扭頭看著宇文扈:“你怎麼知曉東大營派了人?”

宇文扈解釋道:“我部剛到幽州城外巡邏時,正巧碰到了若家和東大營的人從幽州城內逃出。”

宇文扈有些厭惡地回想起了那隊渾身散發惡臭的人。

“不過我問過他們,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您的存在,如果他們所說屬實,那麼獨孤靖派人去幽州就只有一種可能。”

“九曲十三環。”沈燁說道,隨後他皺著眉頭問道:“聽你的意思,當時你就知道我在幽州城裡?”

“是百家主親口所說。”

“百家的人。”沈燁心中瞭然。

宇文扈生怕沈燁責怪自己洩露了他的行蹤,連忙補充道:“殿下放心,我在審問完那些人後,已經派人將他們滅了口,所以當時您的事情並沒有從他們口中宣揚出去。”

沈燁驚叫道:“你把東大營的人殺了?你就不怕他們來找你算賬?”

宇文扈一臉無所謂道:“我們的人動手怎會讓人找到把柄,而且他們的屍體被我的人扔進了莊稼地裡,誰會閒得無聊從莊稼地裡走?”

“女兒,你確定那些是我們的人?”若凌神情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妹妹,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一旁的獨孤邵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