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漸漸遠去,沈燁再也堅持不住,踉踉蹌蹌地跌倒在地。

後方剛放鬆下來的宇文扈心頭又是一緊,他連忙跑上前,這才注意到沈燁跑過的地面上有著滴血的痕跡。

宇文扈頓感不妙,他扶起太子,看見太子肩上傷口果然因為劇烈的奔跑而被撕裂。

周圍荒郊野嶺,自己又不懂藥草,自己的戰馬方才又被射死在了林中,自己該去哪裡尋藥,宇文扈不禁犯了愁。

這時,他懷中的沈燁從袖間拿出了一個藥瓶,虛弱道:“找個地方,幫我上藥。”

宇文扈雙眼一亮,他望向周圍,而後橫腰抱起太子,朝著遠方一個小破廟緩緩走去。

本來宇文扈的選擇有很多,只是因為百夷諸部的存在,樹林是不可能再去的,官道也不安全,所以宇文扈選擇了最偏僻的破廟方向。

破廟的周圍是一片莽原,荒煙蔓草之間,拱起了些許墳頭,悽然觸目。

二人心頭都有些沉重,宇文扈反覆思忖當下情形,斟酌道:“殿下,我想九曲的人應該也遭到了百夷諸部的攻擊。”

沈燁嗯了一聲,道:“你是說我們打探到的那些小股部隊,都是被百夷諸部打亂出來的。”

“正是如此,百夷諸部有備而來,他們想必是將九曲的人認成了官軍,不過就算百夷諸部的人知道薛慕他們來自九曲,想必也會發動攻擊,前朝對他們做過的事可是比現在更加嚴重。”

一邊說著,宇文扈來到破廟了近前,他用腳撥開門前亂草後,用力將廟門踹開。

廟門應聲而碎,上面塵土唰唰下落。

待視野清晰後,宇文扈走了進去,他將沈燁放在了地面上,解開了沈燁的上衣,開始幫其敷藥。

沈燁抬頭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小型的閻王廟,門邊的朱漆,及牆上石粉均以駁落不堪,而那座閻王爺的雕像上也佈滿了蛛網和塵土。

宇文扈簡單地處理好了沈燁的傷口,想起方才逃跑之事,奇怪道:“殿下,您長年呆在宮中,為何奔跑速度如此之快?”

沈燁眼中閃動著莫名之色,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很怕死的,每次這種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怕死嗎?誰又不怕呢?”宇文扈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既然太子不想說,他也不打算追問。

“我們現在去哪?”夷州發生兵變,此時想找到宋誠等人難上加難,於是沈燁問起了宇文扈的打算。

宇文扈站起身,望向外面道:“我們先等段時間,百夷諸部敢發動兵變雖然是謀劃已久,但在平原上沒有戰馬的加持,他們早晚會被東大營擊潰,想來他們會在東大營反應過來時退回山林。”

“你是說他們僅僅是為了掠奪?”

“當然不是,我覺得他們現在四處弄事,應該在掩蓋什麼重要目的,其他殿下可還記得曹家莊的事?”

沈燁點頭道:“我也正想提起此事,如果他們僅僅要搶完東西就撤回山林,那也用不著聯絡遠在潞州的部落與其共事。”

宇文扈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們要亂,要讓夷州亂,要讓東大營的軍隊調動起來。”

沈燁明白了宇文扈的意思,他不可置通道:“百夷諸部在四處騷亂目的是為了分散東大營的兵力,他們難道要對東大營動手?”

“百夷諸部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夷州山林,正是因為獨孤靖的東大營的震懾,如果我是他們,想要重新回到夷州,必須要除掉獨孤靖和夷州城若家。”

“這和若家又有什麼關係?”沈燁疑惑道。

“在他們眼中,以若家為首的投靠獨孤家的夷族都是叛徒,他們想除掉若家也是情理之中。”

沈燁默然,而後仍是不可思議道:“他們真的有自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