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忽然說道,“燈光往右一些,那邊好像有東西。”

槍哥依言把燈光往那邊打了一下,然後我們終於在這個空間裡看到了第一個座標物。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空石臺。從這裡看上去並不大。用烏黑的石頭做成,燈光打上去還有些微微的發亮。走到旁邊以後,我看到那石臺上面什麼都沒有。除了凹凸不平的石頭表面,沒有雕刻,沒有機關,當然更沒有門。

“這東西……”九叔皺著眉頭,半天才想起來什麼一樣說道,“看上去像是什麼的底座。你們看,上面還有放過東西的痕跡。”

石臺並不高,我站在地面上也就到我的腰的位置。上表面很是坑窪,在中間的地方有兩個明顯的凹陷,的確像是放過什麼的樣子。

我就站在臺子的旁邊,伸出手摸了一下,那黑色的石頭涼得驚人,凍得我一個哆嗦,槍哥剛才的冷笑話都比不上。

“這是冰嗎?”我彎下腰看著,“可是隻要不摸上去,站在旁邊卻不覺得冷。”

“這種石頭叫玄玉。”九叔說道,“其實是一種變種玉石,內部極寒卻不會融化變溫,很是少見。用來儲存屍體效果很好,我見過一具裝在玄玉棺槨裡面的女屍,六百多年依然栩栩如生。”

“你是說,這是個棺材?”我蹲下來,“可是沒有縫啊。”

“不,看這個臺子的樣子,應該是在它的上面,放過什麼東西。”

我們把周圍一圈上上下下找了個遍,也沒它上面放的東西。最後回到原處,我看見張小玄一隻手正扶著那玄玉石臺,低著頭髮呆。

剛才他沒和我們一起過去。我以為他又困了,就沒有叫他。可是現在看上去,他應該只是在發呆,沒有睡著。

“你幹什麼啊?把手放下來!”我緊趕著過去訓斥小朋友,“那東西特別涼,你沒感覺就是給凍壞了!”

過了一會兒,張玄才很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我。他的目光有點遲鈍,卻沒有立刻把手放下來。我搶上去幾步,抓過他的手。本來這傢伙的爪子都比平常人低很多,這會兒簡直和這玄玉臺子一個樣了。

我心疼地呵著氣給他暖手的時候,張玄忽然說道:“不用找了。我知道這上面是什麼。”

“哦?你知道?”

張玄緩慢點頭,他的另外一隻手抬起來,慢慢放到了自己胸前。

“這上面,是我。我在這裡站了兩千年,才爬到了外面的世界的。”

我怔了一下,沒留神,手裡那隻冰涼的手就滑落下去。張玄低垂了眼眸,依舊一副呆呆的樣子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別的解釋了。

“喂,任守,你們在那邊幹什麼?快過來!我們在這裡找到了一尊石像!”

槍哥的喊聲遠遠傳過來,我連忙調轉了視線,胡亂說道:“那邊……我們快過去看一下。我一個人走不動,你揹我!”

張玄順從地把我扛到他背上,然後往前走過去。我回頭看了看那個空蕩蕩的石臺,不由自主想起張玄那句“我在這裡站了兩千年,才爬到了外面的世界”,心裡就猛地一個哆嗦。

槍哥在不遠處衝我們揮著手,燈光打著他前面的東西。那是另外一個石臺,不過不同的是,這個臺子上面是有東西的。臺子連同上面的雕刻,都是由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白玉雕刻而成。

臺子上面的雕刻是一個人。一個我見過,可能還很熟悉的人。

面容英俊線條冷峻的青年男子,穿著戎裝鎧甲,長髮在腦後束成高高一束。一雙沒有刻畫虹膜瞳孔的眼睛冷漠地看著前方的深淵。他一隻手握著腰間的長刀,另外一隻手作拔刀之勢。男人兩隻腳微微錯著,好像一隻腳踏在嶙峋山石之上,正在冷漠地睥睨著萬千枯骨。

那個在秦皇陵地宮展覽上面好像幻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