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滴溜溜地打著旋兒,彷彿是被投石車擲出一般彈射而出,衝向了玄甲壯漢。

壯漢的瞳孔多了一個紅點,那個紅點越來越大,迅速佔領了瞳孔的所有空間。

這時候,他的眼神才多出了一點別的東西。

那是一種名為驚懼的情緒。

符師?

“呔!”

心中雖然驚懼,玄甲壯漢卻沒因此失去章法。

他仍然揮動斧頭,猛地下劈。

一道銀白色的電光從斧頭上掠出,準確地落在直奔而來的火球上,就像大水澆上去一般,火球瞬間熄滅。

電光卻不滅!

電光繼續向前,朝著衝過來的顧小召奔去。

這時,顧小召再次揮動左手。

又一張符紙從他手指間脫離,飄飄如落葉。

這一次,符紙化成了一根淡金色類似箭矢的玩意,急速向前,刺在了紫色的電光上。

頓時,空中傳來一聲滋滋的聲響。

這一次,獲勝的仍然是銀白色色電光。

然而,電光上的銀色卻黯淡了許多,變得灰暗起來,前行的勢頭也變得緩慢不少,一看便是強弩之末。

符法的威力如此弱小!

看來是一個符師學徒。

玄甲壯漢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若面對的是符師,他多半轉身就逃,要知道,就算是一個不以戰鬥為主,而是以煉製丹藥為主的符師,一旦戰鬥起來,也不是他這樣的煉氣境中階的武者可以比擬的。

若是符師學徒,只要沒有受籙,他完全可以戰而勝之。

符師學徒只要沒有受籙,不管他的神念有多強大,亦或靈力有多雄厚,終究不能虛空畫符,只能使用符紙之類的玩意,威力再強也是有限。何況,不能受籙,神念也好,靈力也好,再雄厚都有一個限度,這是因為他的識海無法承受。

所以,一般的符師學徒用符紙施展符法,亦不過四五次之後,要嘛神念,要嘛靈力便會耗盡。

在他看來,顧小召便是這樣的符師學徒。

完全可以一斧斬之!

當然,劈出這一斧之後他也付出了代價。

符甲被顧小召發出的秋意刀斬壞之後,他只能憑藉真實實力廝殺,剛才那一斧,幾乎耗盡了他的精氣神。

玄甲壯漢撥出了一口長氣。

然而,這口長氣撥出一半不到便停滯了!

此時,他眼中不見絲毫暴虐,唯有驚懼!

顧小召就像是一個在婚宴酒席上負責撒糖的少年,不停把糖果扔向堂下的眾多小孩。只是,現在,他扔的不是糖果,而是價值不菲的符紙。那個百寶囊就像是傳說中的須彌袋一般,裡面彷彿存放著無窮無盡的符紙。

顧小召的神念和靈力也像是無窮無盡一般,一連發出了十餘次符法,依舊沒有半點枯竭的徵兆。

火球、鋒矢、玄水、巨木……

各種各樣不同型別的法術朝著玄甲壯漢襲來,他不停揮動手中的斧頭,罡煞遍佈斧身,儘量將那些符法格擋開去。

然而,終究有漏網之魚。

符法不停地落在他身上,消耗著他已經不多的罡煞。

玄甲壯漢嗷嗷大叫,想要近身搏殺,一時間,卻不得向前。

這時候,他甚是憋屈,感覺自己就像是風箏,線頭的另一端卻握在顧小召手裡,最終,只能憋屈致死!

是的,他找不到一點擺脫眼前困局的辦法。

眼看體內的罡煞快要耗盡,身上的符甲變得破碎,甚至,身體上多出了許多傷口,不時,有殷紅的鮮血滲出。

“啊……”

玄甲壯漢像垂死的猛獸發出絕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