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李順看著老人精神爍爍,膚澤紅潤,臉上露出喜色,激動道:“阿叔,我回來啦!”

老人上下打量了李順一番,方道:“不愧是我李家兒郎!”話畢,又道:“你那老爹呢?死了沒有?”

李順聽得老人如此說,面色微微尷尬。當年的一些事,他雖不明瞭,但也知曉幾分,不然他老爹也不會遠遠跑去西域之地,只道:“阿爹尚好,只是身體不能涉遠途,只讓我回來看看。”

“他若敢回來,我還要把他打出去!”老人臉色發紅,情緒有些激盪。

李順站在那裡,尷尬不能語,正看到李行之,連忙拉過介紹道:“阿叔,這是長安高大伯的孫兒,名喚李行之。”說著,又看了看旁邊兩個少女,“這兩個是我這侄媳婦。”

老人將李行之打量了一番,眉頭微皺,只點了點頭,面上顯出疏離之色,似乎對他這副沒幾兩肉的身軀不如何滿意;對於周柔兒,更是一眼也不瞧,待看到李霖芷的時候,方才開口道:“這小姑娘不錯!”然後又對李行之道:“你找了個好媳婦,莫要苛待了他。”

話畢,老人又轉頭看向李順道:“小猴子,讓我看看你出去數年,劍術有沒有丟下。”話說著,也不待李順推脫,就從旁邊木架上取下一柄無鋒長劍握在手中。

“阿叔,我……”

話未完,便被老人打斷,“磨磨唧唧做甚?”

李順隨即抓起一柄長劍握在手中,擺開架勢,威勢自生。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手上吃飯的傢伙自然沒忘掉。

“好!看我劍來!”

周柔兒看著中間兩人你來我往,不時刀兵相擊、寒芒閃爍,心底陣陣發寒,捏著李行之衣襟的手都沁出汗來。倒是李霖芷在旁邊看到興奮不已,好似又找回了當年隨爺爺在江湖流浪的感覺,不過,經得李行之教導內力真法的她,看著這些破綻百出的劍法,小臉通紅,直欲衝上去指點一番才好。

李行之見場中好不熱鬧,一劍劍,既快又狠,尋常三五十個賊人也殺得,心裡暗暗喝彩。他自家的功夫,自是不能拿出來相較的。倒是那老人,讓李行之頗為驚心,畢竟這年代,一般人到了五六十,便體弱力衰,少有能活過古稀之年,哪像這人還舞刀弄劍。

“鐺!”一聲金屬脆鳴,兩人持劍而立。

“哈哈,果然還是當年的小猴子!”這話說的,好似若劍法差了,便不認李順這個侄兒一般。

當晚,李行之一行等人便在宅院住下。

入夜,巴西城,高大府邸之中,一個枯瘦無神臉色發白的青年坐在小廳中,在夜晚昏黃燈光照射下,形如惡鬼。他看著地下一人道:“今日可尋得什麼好貨色?”

“小人倒是見得兩個絕色,不過——”話裡好似猶疑,藏在暗中的臉上卻露出些許詭譎之色。

“不過什麼?”

“那兩客人與李敬那老鬼有些關係,”這人好似生怕青年不明白一般,連忙解釋道:“這李敬年輕時憑著一把長劍,在巴蜀之地創出不小名聲,更結交了好些劍俠山客,能耐不小。”

“比我爹爹如何?”

“江湖匹夫,哪耐與城主相比?”

“既如此,你叫上大馬猴那徒弟,去把事情給我辦了。”話說著,臉色蒼白、眼底深凹,形似惡鬼的青年有將手往旁邊一女人身上摸去。

座下之人,躬身退開,眼底卻露不屑;月光隱隱,照出一條猩紅疤印。這人摸著臉上長疤,咯咯咯的笑了出來,如鬼梟夜叫。

那青年,卻是巴西城城主獨子,沉迷酒色,招徠爪牙,專門蒐羅過路客商妻女取樂。

巴蜀之地,畢竟不是中原,地偏勢險,一個個城主,在內則擁城而立,在外則受朝廷封冊,都是些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