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把她打暈。

這時,一直躋身在眾妓中看熱鬧的小翠從人群中走出,來到老鴇身邊勸道,“媽媽當真要把小風姐姐扣留在此處?這麼做怕是有些不妥吧?要是讓人知道了,恐怕要惹官非……”

“官非?!放屁!如今咱們萬花樓還怕這等小小的官非?俗語說得好,背靠大樹好乘涼……哼哼,這些……你們小丫頭哪裡懂得?去去去,各自散了,去忙自己的去,別怠慢了客人,若給我少賺了銀兩,媽媽我可要打折你們的腿!”

小翠見小風昏迷著正要被薛虎薛豹拖下去,於心不忍,又湊到薛大娘耳邊道,“小風的事若被為她贖身之人知曉了,定會鬧到我們這裡,將來必定免不了一場麻煩。”

“麻煩?大娘我最不怕的就是這兩個字!”裹著嘴唇,老鴇不屑地理了理散亂的頭髮,神色略微遲疑,又舒展眉梢,道,“不會有麻煩的!我問過了。這小娼婦如今是隻身一人,背後也不再有什麼大靠山……哼……這可是天賜我薛大娘出頭的好機會……”說著瞅瞅小翠,白了一眼,扭過頭,突然破口大罵,

“瞧瞧你們這些人的樣貌!若是有一個生得如這小娼婦般標緻的,哪裡還需要媽媽我為此耗費心力……唉……這麼大的場子……這麼多張嘴……每天又是這麼多的開銷……我若再不找棵像樣的搖錢樹……怎麼能籌措出那麼許多的進項……又怎麼能讓那位……滿意呢……”說到末尾,她突然警覺,看了眼身邊小翠渾然不覺的模樣,才又放心。

眼珠轉動著交代小翠一會兒去給小風送些清水,把她打發走,老鴇一個人照例巡視了下萬花樓的正堂,陪著一干富家子弟歡鬧調笑了一翻,才匆匆佝著後背往“忘憂小築”那頭趕。這隱秘在一片藤蔓植物中的院落與萬花樓的正堂完全獨立,自成一方空間。如果說萬花樓的正堂是一個處處洋溢著歌聲歡笑的大眾開心地的話,那麼此刻矗立在她眼前的“忘憂小築”就是一處幽僻的只供斯人獨享的溫柔鄉。

一個是眾樂樂,一個是獨樂樂。孰樂?

薛大娘分不清,也不想分清。她清楚的只是忘憂小築進項的錢款超過正堂那邊的事實。既然這裡能賺到更多的銀子,當然她得在這裡照顧得更加周到。

掀開長串的水晶珠簾步入院內,沒走幾步,嗆人的鴉、片味就飄了過來。皺著眉毛,薛大娘知道那位抽大煙的王爺今兒是又來了。跟著,又聽到幾聲凌厲的呵斥和女子的啜泣,她也便明白那位愛發脾氣總嫌姑娘不漂亮的另一位財神爺也到了。

於是,矮□體,縮著腦袋,她笑嘻嘻地往前邊燈火閃耀的屋子走去。小心翼翼地敲了幾下門,通報完,又候了半天,才畏縮地把門掀開一道縫兒。瞥見了屋內的兩個男人。

“九王爺吉祥!十王爺吉祥!”

她朝兩人恭恭敬敬地跪下請安。

十王爺允誐躺在貴妃竹椅上依舊含著煙管,只從鼻孔裡繼續噴吸著菸圈,並沒有對她搭理。倒是靠坐在藤椅上正被一由一個丫頭磨手指甲的老九允禟朝薛大娘臉上望了一眼,轉過頭,拍開啟跪在身邊的丫頭,朝老鴇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是誰得罪咱們萬花樓新任大當家了?瞧……把這眼睛給打得……”

老鴇吭著腦袋只得乾巴巴地陪笑。

“怎麼,有新的姑娘進來了?”老九翹起二郎腿,食指翹著做了個熨平長袍下襬的動作,對著跪在地上的老鴇發問。

這時老十睜開眼,迷迷糊糊朝老鴇支吾了聲,說道:“唉,有了漂亮的,給爺帶來瞧瞧!”

“那是自然……這還哪裡用兩位爺吩咐?”薛大娘含混地應承笑答,正想趁勢站起,卻被走過來的允禟按住了肩膀,無奈只得重新跪了下去。經由方才和謝小風一場陣勢,老鴇光顧著應酬維繫場面,一刻不敢停歇,這時跪得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