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問問他有沒有聽阿浪叔叔的話,作業有沒有寫完。

他想起自己臨走的那天,帶著祁嶸的書包和換洗衣服,把他送去阿浪的出租屋,小傢伙一直鬱鬱寡歡,看到他要走,立刻就跟了上來,攥著他的衣角,死活要送他去公交車站。

祁崢說:“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一樣的?我只是去出差。”

祁嶸不依,撅著嘴巴說:“你以前從來不出差的!”

“我這不是換了一份工作嘛。”

“……”祁嶸眼圈一紅,差點就要哭了,悲慼戚地問,“老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坐在計程車上,祁崢輕輕地嘆了口氣,丁蘭心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

祁崢說:“我突然想到,我這幾天在北京吃喝玩樂,過得那麼爽,卻把祁嶸一個人丟在這裡。你知道嗎?祁嶸長那麼大,我還從來沒帶他出去旅遊過,別說旅遊了,連著賦江的遊樂場我都沒帶他去過。”

丁蘭心是個媽媽,知道祁崢的感受,每個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東西送給自己的孩子,哪怕祁嶸只是祁崢的弟弟,但他從小由祁崢養大,長兄為父,祁崢對祁嶸的感情,她從來不會懷疑。

“我甚至都記不得他媽媽叫什麼名字。”祁崢還在說,“他們出事以後,簡直是一團亂,祁嶸媽媽老家的人趕來賦江,給她辦了身後事,帶著骨灰就走了,我連她葬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們不知道她生了孩子嗎?”

“知道的,但他們不想養。”

“祁嶸的媽媽和你爸爸結婚了嗎?”

“沒登記,只是同居。後來我翻遍了他們的屋子,連一張照片都沒找到。”說到這裡,祁崢搖頭苦笑,“我好歹還見過我爸,祁嶸卻是誰都沒見過,我只有一張我爸的一寸照,特黑,特老,我都不敢給祁嶸看。”

他望向車窗外,計程車行駛在賦江的街道上,周圍的景物漸漸變得熟悉,祁崢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離開了北京,就像是從夢境回到現實,一下子就令他清醒。

丁蘭心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更重地捏了捏他的手。

祁崢給阿浪打電話,知道他在一戶正在裝修的人家家裡做木工,祁嶸就在他身邊,便和丁蘭心一起過去。

房子的東家並不在,阿浪叼著一支菸,正在屋子裡鋸木頭,木屑翻飛,祁嶸無聊地走來走去,把木屑收集起來拋著玩。丁蘭心和祁崢走進門時,祁嶸還沒有看到他們,倒是阿浪抬起了頭,喊他:“小嶸,看看誰來接你了?”

祁嶸猛地回過頭來,愣了一下,一下子就奔了過來,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老祁——”

祁崢一把就把他抱了起來,祁嶸開心極了,摟著他的脖子,把腦袋擱在了他肩膀上,看到邊上的丁蘭心,他害羞地叫:“蘭心阿姨。”

祁崢糾正他:“叫蘭心姐姐。”

“……”

丁蘭心擰了他一下,對祁嶸微笑:“你還是叫我蘭心阿姨,別聽你哥哥胡說。”

阿浪好奇地打量著丁蘭心,祁崢給他們互相介紹:“這是我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郎輝,我們都叫他阿浪。阿浪,這是丁蘭心,我女朋友。”

這去了北京一個星期,怎麼連女朋友都有了?阿浪心中在吐槽,表情就變得十分有趣:“啊……嫂子你好。”

一會兒被叫阿姨,一會兒又被叫嫂子,丁蘭心有點尷尬,但還是禮貌地回答:“你好。”

祁崢接走了祁嶸,又陪著丁蘭心去了她父母家,丁蘭心放下了行李,出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羅逸恬。

兩個小朋友好久沒見,一開始還有些拘束,沒多久就變得很親熱了,又開始“小嶸哥哥”、“甜甜妹妹”地叫起來。

丁蘭心開車載著他們去吃飯,挑了一家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