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死亡是什麼感覺嚒?”

回想起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萬人往情緒有些激動,痛苦的臉色愈發猙獰。

“無數的亡靈在你耳邊私語,記憶一遍遍撕開血淋淋的傷疤。你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它卻偏偏束縛你的手腳,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一能受你掌控的便是仇恨。”

“小子,千萬不要再走孤的路。”

萬人往微微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

“他……比我苦。”

趙德柱抬頭望著正午的太陽,又道:“師尊,你不該給他道心種魔。”

“你……榆木疙瘩,氣煞孤也!”

萬人往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叉腰不耐地走了兩個來回,冷笑道:“好啊,你想成為他的兄弟是吧,孤扒了他父親的墳,我看你們以後還如何當兄弟!”

“師尊……”

趙德柱急忙阻止,但登臨武道極境的萬人往哪是他能攔住的,話還未完,萬人往已經飛出一里開外。

……

“砰”的一聲巨響,千鈞巨石門被轟得粉碎,萬人往的身影飛進武帝南宮炎的地下皇陵。

“活著君臨天下,死了也不忘統御陰間,南宮,你當年立下的宏願便是如此嗎?”

宏偉壯觀的陵墓如仙宮一般,千軍萬馬列陣,天門聳立,萬人往收在眼底,全無半點震撼,氣勢巍峨,金碧輝煌的皇宮他也曾擁有過。

想到南宮炎當年在黃河河畔的豪情壯志,萬人往更覺得他虛偽。什麼天道崩壞,縱是身死道消,也要拯救萬民於水火,到頭來不還是為了滿足私心。

悠悠天地,人死如燈滅,做陰間帝皇,簡直是個笑話。

“南宮,你滿口大義,視我為邪魔,彼此彼此。”

拾級九五天梯,萬人走進仙宮大殿,寶珠華光迎面而來。

恍惚間,只見那高臺之上,一個身著硃紅天字服,頭戴大冠的中年男子,高高在上凝視著臺下眾生,雖不見悲喜,卻自有威嚴霸氣。

許是同病相憐,他這位邪王被囚禁在地底下太久,如今故人相見,甚是激動,一時間竟將仇恨拋之於腦後。

“南宮,你好歹是一代帝王,竟藏身於這地宮之內。”

萬人往飛向高臺,口中譏笑道:“怎嘛,是怕我這個昔日兄弟來尋你的仇不成?”

與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萬人往這才反應過來,龍椅上坐著的不過是南宮炎的蠟像而已。

萬人往神情有些落寞,回頭望著臺下左右跪拜著的大臣,原來都是些蠟像木雕罷了。

“不可能,南宮,你一定在騙我。”

萬人往猶記得南宮炎帶領各路武林高手將他鎮壓至鐘山地底時,修為已然到了八品。

試問一個武學修為堪至巔峰的絕世高手怎會輕易暴斃而亡,何況南宮炎乃一國之主,就算對手半隻腳踏入武學極境,也要掂量掂量。

“你將帝位拱手於人,編造彌天大謊,你在躲避什麼。”

“莫非你心中有愧,無臉再見我?可這多年了,你為什麼都不去鐘山看我一眼?”

萬人往還心存著半分僥倖,可他畢竟是不可一世的邪王啊,過去種種苦難歷歷在目,他如何能輕易放過背叛他、傷害他的人,怎能讓南宮炎一死了之,不給他一個交代。

恨意滔滔湧上心頭,萬人往血紅的眸子裡湧出無盡的怒火,霸道的氣勢自周身散開,逼得大殿裡風聲呼嘯。

“你想陰間稱帝,孤偏不讓你得逞。”

南宮炎蠟像金身的腦袋被萬人往五指扣著扯了下來,轉身朝著臺下拍出一掌,掌力如洪水猛獸,頃刻之間,齏粉飛揚,文武群臣的木雕蠟像化作粉末。

萬人往提著的蜜蠟頭顱,一間間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