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著頭腦,他轉身看向自己的隨從詢問,隨從們卻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神情。

張老家主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著臉龐稍顯稚嫩的阿四,心道:此人修為不俗,竟連老夫身邊的隨從都能發現。

今晚在這淮香樓裡所聊之事皆為隱秘,涉及上京城的大人物,若傳將出去必有大患。

此人恐怕一早便潛伏與此,但不知是何來歷,不過此人能及時出手相助,應該不是敵人。

“多謝這位大俠出手相助,老夫感激不盡!”

“張老家主不必客氣,你的處境官家已盡皆知曉。”

阿四向張老家主一拱手,竊笑道:淮幫背後的倚仗,料想與南宮義不對付。他們把將江淮弄得烏煙瘴氣,卻在上京城裡享福,此番我將水攪渾,看他們如何坐得住。

“什麼,官家都被驚動了!”

張老家主瞠目結舌,難怪江寧府態度曖昧,既不彈壓鹽商,也不打擊私鹽穩定鹽市,原來薛知府早就知道內情。否則怎會有淮幫及背後那位對其不滿的傳言流出,甚至讓翟榮這個小兔崽子親自來江寧平息風波。

看來官家早就掌握實情,按兵不動,就是為了下一盤大棋,準備對那人在江寧勢力一網打盡。

定是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攘外必先安內,朝廷反對之聲不絕,官家這一步棋,必定打得那些人措手不及。

“大人可是武德司的官爺?”

話剛問出口,張老家主就後悔了,但又難掩內心的激動。

官家,你總算是想起我們張家來了。這些年,俺老張過得實屬不易啊。

“老家主,不可多言。”

阿四有些曖昧地向張老家主亮了亮腰牌,隨即迅速收了起來。

寧姑娘,他自己說的,可怨不得我。你就是找我麻煩,也挑不出理兒,嘿嘿。

鹽商們呆若木雞,阿四和張老家主的對話,雖然不過隻言片語,但是資訊量實在太大了。

難怪江寧私鹽氾濫成災,江寧府一直穩而不發,就連緝拿江水血案的真兇亦是雷聲大雨點小,看來官家已有聖裁,拿淮幫開刀整頓江淮官場。

不過,官家真的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嗎?

鹽商們都是千年的狐狸,僅從幾句對話及官府近期的反常舉動,便迅速推斷出武德司的人前來江寧的目的。

然而事情琢磨的越透,眼神們更加六神無主。

他們這些人,手腳沒一個是乾淨的,與淮幫、官府都有利益往來。

如果官家當真要整頓江淮官場,他們這些池魚是最先受到殃及的。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鹽商們心慌無比,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張老家主,眼睛頓時放光。

都說張家不受朝廷待見,可張老家主一有危險,武德司的人便出手搭救,言語間又頗為客氣。

畢竟是姻親,官家就算不待見,礙於皇室臉面,總要照拂一二。

若是我等抓住張家這根救命稻草,興許還能保全家業。

“翟公子,張老家主的態度,便是我們的態度。”

鹽商們對翟榮拱拱手,轉臉看向張老家主,示好道:“張老家主德高望重,日後還要多多倚仗張老家主提攜。”

“江寧鹽商以仁為先,以國家社稷為先,都是為官家效忠,大家不必如此。”

張老家主撫須輕笑,雖然對這群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鹽商心有不屑,但好在能及時醒悟,便也不多做計較。

與之相對的翟榮,此刻像是吃了泡屎一般,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朝廷裡頭政治博弈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點,官家派武德司的人下江寧,也未嘗不可能。

故而就算阿四來歷不明,翟榮也不敢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