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的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刀傷,兇手一刀割斷了他的咽喉。

阿四檢視了一下田從文的雙手,隨後起身左右又掃了兩眼。

謝寒衣放下驗屍筆錄,問道:“有何發現?”

“從現場情況推斷,秦螣偷漢子東窗事發,田從文殺了秦螣後,自盡而亡。從傷口的尺寸及深度來看,兇器確定是這把匕首無疑。”

阿四淡淡地說,看向謝寒衣的眼神頗有些神秘。

“如此簡單?”謝寒衣抬頭看了看阿四,隨後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屍體,他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問身旁的捕快,“是誰發現他們死在這樓裡的。”

“是廚娘。”

謝寒衣點點頭,問那府兵頭頭,“廚娘何在?”

很快府兵頭頭親自將廚娘請了過來。

阿四瞧著眼前這位廚娘有些眼熟,不禁又想起回江寧城時撞見的那位買鹽的老媽子。

江寧城到底是小啊,在這裡也能碰到她。不過,她怎麼是秦螣的廚娘?

阿四問:“大娘,多日不見,你可還認得在下?”

廚娘渾身發顫,只瞧了阿四一眼,便頷首低頭,說道:“大……大人,草民……”

廚娘話說的不利索,索性跪倒在地,哭訴道:“大人,人真不是草民殺的,請大人明察秋毫。”

“你說你家小姐要競選孃家子,說的便是秦家四小姐,秦螣?”阿四問。

廚娘聽聲音耳熟,對面這位大人似乎並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於是抬起了頭,認真打量了阿四一眼,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小兄弟是你啊!”廚娘緊張的神情舒緩了下來,尤其是見阿四臉上掛著笑容,她也有了些底氣。

正所謂,熟人好說話。廚娘上前拉住阿四的手,嗓音也大了幾分,她瞥了一眼府兵們,說道:“小兄弟,可得要管一管你的手下了,哪有這般冤枉人的,四小姐的死跟我真的沒有一點關係。”

“廚娘,大人問你,你好生回話!”

府兵頭頭有些不忿,不過例行公事而已,奶奶個腿的,你這老婆子竟在武德司大人面前倒打一耙。

“嘖嘖,你看看他威風的。”

廚娘嘖嘖嘴,告完府兵頭頭的狀,這才老實回話道:“小兄弟……大人,說來慚愧。草民本是王家府上的廚娘,前些日子王月如小姐在外受了欺負,回到府上大發雷霆,草民這就被趕出了府。”

廚娘嘆了一口氣,有些懊惱,“當初我就不該做那梅花糕……幸好秦思小姐收留,草民才不至於沒了活計。”

“這麼說來,秦四小姐還是個善人。”

阿四摸了摸鼻頭,廚娘被王月如趕出王府,與自己倒是也有些關係。

“誰說不是呢。今兒,四小姐說想吃梅花糕,家裡沒糯米,草民就去米行跑了一趟,誰曾想梅花糕做好端上來,四小姐她卻……哎呦,都是這該死的梅花糕惹的禍喲。”

廚娘捶胸頓足,有些畏懼地看了秦螣的屍體一眼,哭訴道:“四小姐,你好好地一個人,怎麼連塊糕都不吃,就走了呢。”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阿四和謝寒衣對視一眼,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謝寒衣清咳了兩聲,正色問廚娘:“今日你出門時,可發現秦螣有何異常?”

廚娘搖搖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任何異常之處。

阿四知道從這廚娘嘴裡也挖不出什麼線索,於是讓廚娘先行退下,隨後又對府兵頭頭囑咐一番,便離開了瓊樓。

謝寒衣匆匆追了出來,低聲詢問:“這就走了,不再仔細勘察一下現場?”

“查案緝兇不該是你們捕快該乾的事嗎,何況兇手做得如此乾淨,也沒什麼勘察的必要。”阿四瞥了謝寒一眼,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