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以為此案另有兇手?”

謝寒衣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方才在瓊樓裡聽阿四的推斷,他還疑惑武德司的人查案水平怎會如此低。

此時聽阿四弦外有音,謝寒衣頓時有了與阿四探討案情的興致。

阿四眸光深邃,猶如寒星閃爍,他說:“此案疑點重重,若田從文是兇手,那才是見了鬼了。”

“何以見得?”謝寒衣問。

“田從文是個右撇子,既然自刎,匕首為何會掉落在左手邊?”

阿四停下腳步,田從文是個讀書人,長期握筆的手會留下老繭。他檢查過田從文的雙手,只有右手的拇指、食指內側,中指第一關節處有繭。

謝寒衣聞言點點頭,這一疑點他自然也是想到了。

“田從文和秦螣皆是一刀斃命,他們的傷口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傷口平整光滑。坊市裡,那些肉檔裡殺豬割肉十數年的屠夫恐也難以達到這般精準熟練的手法。”阿四稍作停頓,接著揭開了第二個疑點。

謝寒衣欣然同意,補充道:“出手能夠做到快準狠,傷口平整光滑,若非練家子,無法做到這一點。”

阿四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角度也不對。田從文身高比秦螣高出半尺有餘,試問他若用匕首刺秦螣,該會是何種角度,秦螣的傷口上下兩端開口又豈能相同。

說著,阿四照著田從文殺秦螣的推斷,比劃匕首刺出的方式。

謝寒衣眼中異彩連連,心裡對阿四又多了幾分佩服。

只是簡單檢視了一下兩具屍體,便能看出如此多的破綻,武德司出來的人眼力果真非同凡響。

“還有,田從文為何含笑而死?”阿四又說。

謝寒衣點點頭,阿四提的這一點的確匪夷所思。

走出石屏坊,謝寒衣抑制不住內心的困惑,問出了一個在他看來有些愚蠢地問題,“你覺得兇手是誰?”

儘管有諸多疑點表明田從文與秦螣之死另有蹊蹺,但現場並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輔助鎖定兇手的身份。

“田從文和秦螣一死,對誰有利,誰就是幕後真兇。”雖然推斷方向沒問題,但阿四一時間也搞不清楚此案對誰有利。

“莫非是薛知府?”

謝寒衣愁眉不展,秦螣與田從文私通,似乎只有薛安國才有作案的動機。

阿四搖搖頭,反問道:“他有必要在謠言四起的時候,給自己招這麼大的麻煩嗎?”

“那兇手會是呢?”

謝寒衣嘀咕道,忽然想到一人,激動地說:“李佩奇!”

田從文是李佩奇的門客,而李佩奇又投效在薛安國門下。自己的門客睡了長官的外宅,他這個主子若不做點什麼,似乎無法向薛安國交代。

只是為了自己的前程,連害兩條性命,未免也太殘忍了。

阿四笑了笑,看來他們兩人想到了一塊兒。他聳聳肩,說:“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