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著北莽的父親並殺了他。

這時,阿四和第五司命自是不知九品之上有坐照、金丹、通玄、神虛和天道五大境界。

所謂:

世間法門千千萬,八品非常卻也凡。

九品不入大道門,縱是超凡亦枉然。

入神坐照結金丹,三花聚頂是通玄。

五氣朝元返神虛,無垢不滅天道生。

阿四捫心自問,即便沒有道心種魔這一茬,即便他能駕馭得了天魔策,以他如今之修為拼命起來,大抵是可與五品修為的高手一較高低。而第五司命在他看來,簡直高深莫測,難以望其項背。

可第五司命究竟看重自己身上的哪一點,因何篤信,自己能助其成為天下第一呢?

第五司命不說,阿四也懶得去問。認祖歸宗之事他尚且不急,又何必急於弄清一個無關緊要的真相。

眼下,對他而言最緊迫的事莫過於弄一大筆錢財去秦淮河為故人贖身,以及找鬼瞎子問個明白,不過像鬼瞎子那等惡人,八成是不會老實的。

陽光明媚,春風涼薄,這偏遠的居民區,街上的行人多有些面黃少力。

飯館酒肆裡,街頭的棚子裡,不乏飲食男女抱怨鹽價行市,有些個膽大的揚言組織老百姓去鹽幫、淮幫門前鬧事,管他有何背景,若真逼急了,搶了又有何妨。

鹽關乎國計民生,江淮鹽市崩壞,弄得民怨沸騰。

寧紅妝貴為武德司指揮僉事,此時下江南,率先對淮幫動手,其目的不言而喻。

江淮官場遲早會掀起一場風暴,這對阿四來說或許一個瞭解朝廷黨派的契機,那些武帝舊臣是忠是奸或能窺得些許面貌。

酒肆裡,阿四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認真地聽著百姓們的議論。

“聽說張家老家主向城裡各家鹽商發了帖子,今晚要在淮香樓商討對策。我看吶,八成是要給官府施壓了。”

“早該如此了。私鹽氾濫成災,官鹽又居高不下,而今江淮兩地的鹽市都什麼鳥樣,官府須得負主要責任。”

“害,說起來便來氣。我那淮北的表弟,原本是淮幫鹽場裡的一個小工,半年前偷開鍋子炒鹽,現在人家在揚州府都買了大宅子,娶了四房小妾。奶奶的,錢袋子鼓了,氣勢也足了,現在連我這個表哥都不放在眼裡,想想就氣人。”

“……”

茶杯熱氣騰騰,阿四的心卻涼了半截。鹽商管不住,江寧府必定會生出大亂子。

百姓們怨氣難消,像酒肆裡的這些食客揚言一般去偷去搶,與淮幫鹽幫作對,與官府作對,矛頭對錯了人,註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就別在此招搖顯擺了。”

阿四故作不屑,拉高嗓音,直衝那幾個妄談政事的食客們。

“未諳世事的小子,你懂什麼!”

吆喝著鬧事的食客們面呈怒色,將目光投向了阿四。

阿四招來店小二囑咐兩句,很快店小二端著酒菜送去對面那一桌。

食客們不解其意,不過瞧著上新的酒菜,臉色也好了不少。

“幾位哥哥為咱老百姓仗義執言,是條漢子,小弟佩服。只不過商人逐利,講的是和氣生財。私鹽氾濫,鹽商處境堪憂,尚且不敢對付私鹽販子,縱然張家將全江寧的鹽商召集起來聯名上書官府,又能得個什麼結果。”

有人問:“官府還能派兵鎮壓?如此倒行逆施,豈不激起民憤,江寧府敢承擔風險嚒?”

“鹽商真敢與官府撕破臉皮嚒?官府要打發鹽商何需一兵一卒,只需讓私鹽販子取而代之便是。”

同桌的食客們聞言皺眉沉思,酒肆裡的食客也紛紛好奇地聚了過來。

大家認真地注視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