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銅臭的殺手,竟在此大言炎炎,妄談人性善惡。青衣樓的人都是像你這般不要麵皮嗎?”

阿四昂首直視著對面的刺客,眼神冷厲,嘴角還帶著一抹輕視。

“俗世洪流,弱肉強食,能站得住腳,就已千辛萬苦。麵皮,呵呵……瞧得起你才會給你兩分情面,自己要的不過笑話而已。你一黃口小兒,未經世事兇險,也敢滿口仁義道德,無知狂妄。”

刺客彷彿從阿四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不禁分辯了兩句。

青衣樓幹殺人買賣傳承至今,成為人人唾棄,卻又不得不畏懼的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箇中艱辛絕非外人所能理解。

身為青衣樓樓主,他自然沒有必要與外人一訴衷腸。

阿四嘲諷道:“青衣樓也只能在西涼蠻子治下的疆土立足,若在大炎,豈能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青衣樓樓主眼運起了森寒的殺意,卻又變臉笑道:“青衣樓殺手遍及大炎,就連本座走這一遭,你們鎮守西蜀的大將軍李光燭都不敢出手阻攔,你小子憑什麼狂妄。”

“遍及大炎?哼,若都是些瘸子、瞎子之流的廢柴,那我看你青衣樓也只是浪得虛名而已。”

阿四陰沉著臉,嘴上雖然在拿胡九弦和蕭三絕兩人的死嘲諷青衣樓樓主,但心情卻是無比凝重。

西蜀菩薩蠻李光燭,號稱大炎的五大宗師之一,朝廷讓他鎮守西蜀,怎會放任敵國江湖勢力滲透至此,就連對面的這位絕頂的高手都視而不見。

李光燭到底是大炎的鎮西將軍,還是他西涼國的大將軍。朝廷與這些鎮守邊關的老臣舊將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到這個地步了嗎?

若真如此,國門大開,封疆大吏隔岸觀火,以西涼、北莽、南詔、東楚為首的敵國軍隊長驅直入中原,大炎危矣。

阿四後背一陣發涼,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胡九弦修為六品,蕭三絕五品大圓滿,如果沒有幫手,縱然你殊死一搏,已不可能留下他二人的性命。”

胡九弦和蕭三絕這兩個門徒,就算不為阿四和第五司命所殺,任務失敗,也會受到青衣樓的嚴懲。

若非下屬稟報,殺害胡九弦和蕭三絕的兇手極有可能是邪王新收的關門弟子,否則身為青衣樓樓主,他完全沒有必要為兩個門徒之死,冒著風險親自來大炎一趟。

青衣樓樓主的目光偏向了不遠閉目養神的老頭子,此人深不可測,不知是何來歷。

“蕭三絕、胡九弦刺殺我一事,我未與你們青衣樓計較,本以為殺了僱主秦龍,此事就算了結了。沒想到你們青衣樓竟然如此不守規矩,主動找上門來尋仇,當真是不把我大炎朝廷放在眼裡。”

阿四額頭青筋暴起,太陰指向了青衣樓樓主,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大炎與西涼若因此開戰,青衣樓承擔起後果嗎?”

“哈哈,大炎皇帝會為了一個魔頭的弟子而跟西涼開戰嗎?就算大炎與西涼開戰,我青衣樓內應外合,將你大炎的官員刺殺殆盡,你能如何?”

青衣樓樓主放聲大笑,毒蛇一樣的眸子凝視著阿四,冷嘲道:“國戰一開,北莽、南詔諸國勢必會一同瓜分大炎,你又能如何?黃口小兒,也敢質問本座的不是,活膩味了!”

話音剛落,青衣樓樓主一身青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恐怖的強者威壓倏地便釋放開來,驚得軍馬亂竄嘶鳴。

強者威壓猶如泰山壓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甲子營將士憑著一身血性硬扛,彎曲的膝蓋直抖,但手中端著強弩卻如磐石一般瞄準著青衣樓樓主。

“大炎百萬雄獅,豈會懼你等小國。”

石讓腰板挺得筆直,雖然強頂著威壓,嘴唇已經被咬的滲出了鮮血,但一身英武血氣卻更勝從前。他高高的舉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