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琪琪哽咽地問他。

華司貟完全怔愣住了……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對話,這樣的人……是這樣的熟悉。彷彿時光倒流,猶記得當年落韻也曾虛掩著門,這樣質問他。

“韻兒……”華司貟一時間分不清過去與現在情不自禁地輕喚著眼前人。

蒙琪琪臉色鐵青,直勾勾地看著丟了魂的華司貟。

“華司貟,你看清楚!我是蒙琪琪不是泠落韻,你的泠落韻在樓下。”蒙琪琪此刻的心情就像猝了毒一樣,竟惡毒地想要把那把泠落韻寄身的桃木劍當柴燒。

更火上澆油的是,華司貟對她的這句話置若罔聞,他眼神恍惚地注視她的臉龐似乎想要辨認出誰。

他這樣痴傻的模樣徹底激怒了蒙琪琪,她“砰一聲”把他關在門外。

蒙琪琪重新趴回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放聲大哭。

當泠落韻笑著華司貟說,“師兄,我回來了”的時候,蒙琪琪永遠忘不了華司貟的反應。

失而復得、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他那一刻的情緒,華司貟那一刻就像從死亡沼澤裡逃出生天後發現自己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是那麼富有生氣,笑得是那麼明媚。

他盯著泠落韻的臉看了很久以後衝過去一把把她攬在懷裡又哭又笑,像個孩子一樣。

“我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在做夢……韻兒,我是不是在做夢?”

蒙琪琪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華司貟身後看著他們激動地相擁在一起,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人。

她當然不能這樣默默忍受,蒙琪琪很殘忍地打斷了這一場催淚的久別重逢,“司貟,你先跟我去包紮吧!”

華司貟抱著冒充泠落韻的陶小夭大喜過望,興奮地忘我,完全感覺不到周遭的一切。

“司貟!華司貟!”蒙琪琪幾乎是朝著他的背影怒吼的。華司貟這樣的反應,讓蒙琪琪心慌意亂。

因為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她是華司貟始終難以癒合、一直淌著血的傷口;她是一觸碰就會鮮血淋漓的記憶;她是一個被高高地供在神壇上的女人,專門來襯托她的卑微,搶走華司貟所有目光的舊情人。

“司貟,過來我這邊!我們去包紮。”蒙琪琪眼睛溼潤,語氣幾近哀求。

華司貟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慢悠悠地回頭看了蒙琪琪一眼,眼神迷茫。

蒙琪琪見他回頭破涕為笑,“司貟,跟我走。”

華司貟聽話地抬腳才往她這裡走了半步,陶小夭便急忙出聲,“師兄!”

華司貟頓時看向她,行動猶豫。

蒙琪琪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司貟,跟我走。”

陶小夭見華司貟似乎想要往蒙琪琪那走去立即可憐地乞求他,“師兄,不要離開我。”

華司貟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神色渾渾噩噩,如痴如夢,彷彿不知身在何處。

亦不知,下一刻他會走向哪個女人……

“師兄,你不要我了麼?我是你的韻兒啊!”陶小夭深情呼喚。

華司貟一聽,如遭雷擊,驟然回身看向陶小夭。

陶小夭受寵若驚,含著淚主動抱住了他,笑聲歡暢。

這是她心底裡暗暗期盼了多少年、心底裡惦念了多少年的人啊……從此,她就會在他懷中。

蒙琪琪眼神受傷,說不清是難以置信還是失望,“司貟……”

*

整整一千年時光,華司貟在期望與絕望之間來來去去,無終無果。

然而意外驚喜來得是這樣令人措手不及,待恢復一絲清明後,他自己都形容不出他究竟是驚還是喜。

“師兄,我死後魂魄寄身於山上的那棵老桃樹。你每每來樹前哭泣,我都知道。”陶小夭是真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