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夏三伏坐上駕駛位,催促道,“快上車。”

“啊?哦?”

夏三伏掉頭,一腳油門,往回開,風聲呼嘯,車內一片靜默。

某一瞬間,她目光對上後視鏡,三個被挖了眼,刺穿了耳,口鼻塞土,開膛破肚的血人,木頭般坐在位置上。

夏三伏緊抿著嘴,突然之間車輛撞上無形的牆壁,連續翻滾,疼痛襲來。

腦袋像是被打了一悶棍,視線再度清晰時,率先入目的是一排神龕,上面擺的卻不是靈位,而是一隻只神態各異的陶瓷娃娃。

血腥味爭先恐後湧入鼻孔,轉頭掃去,一個花甲老人正從檯面上抱起一具屍體放進棺材中。

屍體的腦袋耷拉下來,恰好對著夏三伏,兩隻被挖了眼睛的血窟窿將覆蓋在上面的泥土染成了紅色。

是陳超。

“陶泥封九竅,腹填千斤瓷,七七四九日,腐朽化神奇,入得高爐眠,鎮壓靈與魂,也好他日,受領百般刑,萬般罪。”

老人哼著小調,將棺材蓋上,取了一把刀,走向夏三伏,“別急,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這具身體的力氣小得可憐,還被繩子捆了手腳,她看準時機,一個頭槌撞向老頭,精神力穿刺!

老頭嘭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三伏蠕動著翻身壓在掉落的刀上,調整位置切割手腕上的繩子,幾次被割傷也面不改色,只管打量四周環境。

這像是一處老式祠堂,昏暗的燭光,深色的幔帳,四口棺材,擺滿了陶瓷娃娃的神龕,一張血淋淋的臺子。

“嗬。”本該被精神力破壞了腦組織的老頭,莫名抽動兩下,慢慢坐起了身。

夏三伏一瞬間掙開繩子,壓上全身重量,舉刀刺中老頭後心,一連數刀,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不對,手感不對,這跟她這具身體一樣,不是真實存在的,是模擬真實的場景。

咔嚓~

夏三伏敏銳地盯向神龕,就見其中一隻娃娃身上崩開了數條裂縫,將碎未碎。

她剛割開腳上的繩子,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

“三叔,您沒事吧!”

“三叔,您回答我一聲!”

幾名青壯年快速撞開了門,湧進屋子來,與此同時,夏三伏一把扯下幔帳,揮向神龕,丟去蠟燭。

奇異的是,幔帳的重量掃倒了不少陶瓷娃娃,它們落到地上竟然沒有碎,反而是正好被火舌舔到的一隻娃娃,猶如紙遇到了火,微笑著化為了粉末。

“你敢!”

兩人拔出刀棍衝向夏三伏,其餘人忙著救火。

夏三伏受困於這具身體,手腳不利索,戰鬥技巧和戰鬥本能卻還在,躲閃之中,將人抹了脖子。

這回車與房屋的場景轉換,她更肯定一切都是幻象,是鬼域迷障,她是在經歷趙歡曾經經歷的一切。

趙歡和她的校友沒能調頭回去,錯失第一次生機,被抓卻沒能走出這間屋子,斷絕了生機。

這是怨靈的怨氣所在,執著所在,心結所在,鬼域的力量也來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