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大門被轟開後,士兵們魚貫而入。

秦豹怒氣騰騰,率領府上數十餘名看家護院的打手迎了上來,見阿四與第五司命姍姍來遲,他的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大哥與翟榮那廝所謀之事暴露,這個小痞子興師問罪來了?

自打他成為廢人之後,忍受不住外人的議論,故而閉門不出,對外界發生的事也是知之甚少。

他認為自己的兄長秦龍和白花蛇翟榮僱來的青衣樓殺手多半是不靠譜的。

畢竟做捕快這麼多年,緝拿匪盜,大小事也經歷不少。

他還從未見過有殺手接了僱主單子,不急著去佈局刺殺目標完成任務,而是讓僱主掏錢青樓瀟灑的。

那什麼勞什子的吹簫先生,還有那個拉二胡的瞎子莫非失手了?

望著滿院身姿威武,渾身煞氣計程車兵,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了秦豹的心頭。

他忽然發現眼前這些士兵身著的勁裝制式不對,似乎是江東軍專屬配備的甲冑武器。

翟榮和宋長文早已驗明這小痞子的假身份,就算他是武德司的指揮僉事,也無權隨意調動江東軍。

軍隊是護國利器,也是皇權獨霸的依仗,牽一髮而動全身。放在哪一個王朝國家,軍隊都最為讓掌權者忌憚敏感。

在大炎,沒有朝廷旨意,隨意調動軍隊形同謀逆。

秦豹意識到,阿四帶江東軍來府上,絕非是為了公事,十之八九是為私仇報復來了。

此間念頭迅速在腦海閃過,秦豹壓著心頭的怒火,側目斜睥著石讓問道:“石翰林,不知我秦家犯了什麼罪,竟勞你如此興師動眾,深夜帶兵破秦府的大門。”

阿四走到人前,掩面劇烈的咳嗽幾聲。擦去嘴角的血跡後,他眯著眼睛看著秦豹,臉上露出瘮人的冷笑,“秦豹,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既然打算除掉我,就該多使些銀錢,不然青衣樓總派些個瘸子、瞎子,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豹冷哼一聲,側目避開了阿四冷銳的目光,心裡一陣發慌。連青衣樓的殺手都不是這小痞子的對手,秦家又當如何應對。

“秦豹,事到如今,你還裝傻充愣。”

阿四獰笑了起來,倏地臉色陰沉下來,厲聲呵斥道:“蠟塊媽媽的,這麼晚,我冒雨前來,你以為是跟你鬧著玩呢!”

感受到阿四無邊的怒火和吃人的眼神,秦豹的眼神裡有些慌亂,他陰沉著臉,扭頭看向石讓,沉聲道:“石翰林,抓賊緝兇是官府的事。你若是替這小子被青衣樓刺殺一事來興師問罪,恕秦某不奉陪。”

“我秦家在江寧屹立百年不倒,什麼風浪沒見過。誰要是敢在秦府胡來,秦某就是拼上一死也要討個公道。”

話音一落,數十名秦家豢養的打手便亮出了兵器,只待秦豹一聲令下,與江東軍拼個你死我活。

“不要命的,大可放馬過來試試爺爺的刀鋒利否!”

阿四輕蔑的掃了秦虎等人一眼,太陰“錚”的一聲出鞘。樸實無華的一刀斬下,磅礴霸道的刀氣宣洩開來。

只聽砰的一聲,秦府裡那座人工堆填,奇石裝飾的假山赫然被削去一截。

秦府眾打手見狀,倒吸一口涼氣,手中握著的兵器微微發顫。

秦豹見識過阿四的手段,卻沒想到,不過幾日未見,身負重傷的阿四竟然實力又突飛猛進,震驚之餘,他是敢怒而不敢言。

石讓摸了一把滿臉的雨水,淡淡地說:“我手裡倒是有秦家近十年來作奸犯科的證據,也不多,像什麼巧取豪奪,賄賂命官,傷人性命之類的案件也有個十幾樁,秦豹,你要不要看一看?”

說著,石讓從袖中掏出一冊木牘,似又想起什麼,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