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楚家、淮西韓家,他們與秦家是姻親,出手也在情理之中吧。”

謝寒衣淡然一笑,心裡卻為了阿四這個小痞子的聰明才智而感到震驚。

他向阿四介紹了韓楚秦三家的關係以及年輕子弟風光事蹟,毫無疑問深受官家寵愛的賢妃娘娘和號稱有宰相之才的楚桷被濃墨重彩的詳細介紹了一番。

阿四暗暗稱奇,秦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在江寧只做些下九流的勾當,委實讓人啼笑皆非。

弄清秦韓家的關係,阿四更是疑惑不解。能在大士族裡穩坐到大奶奶的位置,都是有幾把刷子的。

可秦可箐捨近求遠,殺幾個不痛不癢的江寧鹽商,這棋走的未免也太昏了些。

阿四實在找不出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於是問道:“秦可箐莫不是受人指使吧?”

“揚州宋家。”謝寒衣說。

揚州只有一個宋家,便是淮南東路安撫使兼揚州知府宋闕的宋家。

宋家指使秦可箐,這倒是有些說得通了。

“宋家這個時候站出來,有意思,有意思。”

阿四拍掌冷笑,眸中殺意勃發。

障眼法而已,堂堂淮東第一門閥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謝寒衣試探道:“你打算走一趟淮西?”

“秦家大奶奶給我送了這麼大一份禮,總要登門致謝才是。”

“我隨你走一趟。”

韓家畢竟有位受寵的賢妃娘娘,謝寒衣真怕眼前這位做事不計後果的鬼見愁頭腦一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雖然阿四奉命辦差,有武德司的身份做保障,但又怎能抵得住賢妃娘娘枕邊風的厲害。

“你先顧好你自己吧,不要貽人把柄。”

阿四搖頭拒絕,江寧發生的好幾件案子都壓在謝寒衣的頭上,雖然這幾件案子都很棘手,但做做樣子的勤勉態度總是要有的。

謝寒衣官職不顯,不易走入那些大人物視線。他在暗處,很多事調查起來也方便許多。

“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把柄什麼的不打緊。”謝寒衣苦笑,今日一早回江寧縣衙點卯,被縣令周懷忠以辦案不力為由給暫時停職,以觀後效。

“好事!”阿四說。

周懷忠讓他記憶深刻得緊。老話說,人如其名。可這位縣尊大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只忠於錢。

不如叫周懷財來得乾脆。

衙門口朝南開,沒錢別進來。這位做了近二十年的縣尊大人,判的冤假錯案不計其數,贏得百姓們親切的愛戴稱呼——狗日的周扒皮。

“替我盯著淮東那幾個紈絝,在我回來之前,他們若是要走,想方設法攔住他們。”

阿四想了想,又將寧紅妝的腰牌遞給了謝寒衣,“萬不得已,你拿此令牌去找石讓,興許他會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