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些了嗎?”

對待江譽,段寒成也就僅僅點頭搖頭而已。

“睦州那裡有秦和,你可以放心。”

放不放心又有什麼用?

段寒成連最重要的東西都失去了,還會在乎別的嗎?

“我問過了段董,他的意思是會派人去接替您在睦州段氏的職位,以後您就留在柏林……”江譽知道,自己有時候的實在是有些過於依賴段寒成。

興許是被老太爺培養成了這個樣子,潛意識裡只想跟著段寒成。

“……我想留下來,幫您,可以嗎?”

自己滿身的傷痕還未退。

段寒成自嘲一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開口說了話,“你還想跟著我嗎?我就一個無能的、什麼都護不住的人,跟著我,有什麼好?”

“怎麼會?”江譽跟在段寒成身邊這麼久,這是第一次當著他的面落了淚,“我從沒這麼覺得,您做任何決定一定都是正確的,我支援您。”

可段寒成卻不相信自己了。

他渾身是傷,傷口還沒好,人極快的消瘦下去,憔悴又蒼白,病態感深入骨髓,朝著江譽笑時,就像是一個再也好不起來的人。

江譽沒有提元霜。

一來,是私心希望段寒成永遠忘記這個女人,二來則是不想段寒成知道元霜的近況。

好在段寒成就像是忘記了這個女人似的。

“你真的還願意跟著我?”

江譽不假思索,“當然。”

有他在身邊,段寒成起碼不是孤立無援的,“那好,我會跟父親說,讓你留下。”

江譽還沒高興太久,段寒成便又潑了一盆冷水給他。

“之後,我做的所有決定,我都希望你不要反對。”

這話裡透露著古怪。

江譽聽懂了,卻又不解,可他態度如舊,“只要跟著您,您的所有決定,我不會過多參與。”

“好。”只是說了這些話,段寒成便淚了,“你出去吧。”

門被關上了。

段寒成閉上眸子,憔悴的面容上落下了些許的陰沉。

身上的疼還在繼續,還沒有康復,可有醫生護士的悉心照顧,他們到底是會好的,可心裡的傷,失去的人卻是再也好不了的了。

他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一個秦漱而已。

要報復太簡單了。

可段寒成要做的,是將自己所承受的痛,加諸數十倍還給秦漱。

又休養了一週,段寒成好了許多,段業林幾次想要來看他,都被拒之門外,在出院的前一週,段寒成終於點頭答應見他。

段業林踏入病房,做好了準備要承受段寒成的憎惡與怨氣,可這些都沒有。

不僅沒有,段寒成還朝著他微笑,溫和地道了聲:“父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