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令狐沖便採買了六匹好馬,在略微示範後就帶著兩個師弟透過一人雙馬的奢侈方法趕赴雙旗鎮。

嶽不群收內門弟子的門檻可不低,大到令狐沖,小到舒奇,這幾個徒弟裡就沒一個是笨人,施戴子與陸大有雖都是第一次騎馬,但卻都沒花多長時間就適應了馬背上的顛簸。

一路上令狐沖邊和兩個師弟分享江湖見聞,邊傳授各種江湖經驗,聽得兩個師弟只覺眼界大開,對自家大師兄的敬仰與佩服更上一層樓,有這麼個見多識廣的大師兄帶領著在外執行師命,一路上倒也不無聊了。

有趣旅途上的那些許艱辛便不值一提,三日後,星夜趕路的令狐沖等人已在漫天黃沙間隱約看到那標誌性的石杆雙旗。

“看!這偏僻小鎮就因高聳雙旗得名,相傳多年前有兩位無名劍豪在異族蠻兵大舉入侵中原時,於此地悍然亮劍,合力斬殺近百異族蠻兵後力竭戰死,此地百姓為了紀念兩位劍豪壯舉,自發築了長杆,升起大旗,時至今日我們看到的這兩面大旗卻不知是第幾次換上的了。”

令狐沖端坐在馬頭,左手捏著韁繩,右手提一柄新削成的木劍,指向雙旗鎮的無字標識肅然說道。

令狐沖今年不過十八歲,兩個師弟比他更小,到底都是少年心性,這一路上除卻趕路,師兄弟之間還不忘在馬背上玩鬧切磋……不止令狐沖,施戴子和陸大有手上也都有一柄玩鬧切磋用的木劍。

“媽的,這兩位前輩真是響噹噹的硬漢子!”陸大有粗鄙地誇讚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雖未能留下俠名傳承後世,但兩位前輩若泉下有知此地百姓仍在紀念當年壯舉,怕也是死而無憾了。”施戴子也緊跟著大發感慨,到底是讀過幾年書的,夸人的水平完爆了入山門前大字不識一個的陸大有。

“呵呵,你們兩個啊……”令狐沖收回木劍,淡笑著搖了搖頭:“這疆場上講究的乃是長槍大戟的馬上功夫,而騎兵結隊衝擊步卒時則是能產生壓倒性的優勢……雙劍合力,斬殺近百蠻騎?這得是多高深的功夫呢?如此驚世駭俗修為,卻未留下俠名傳世?”

“另外,縱使不用長柄兵刃,按照西北一帶的民風,民間豪勇也多是使刀的刀客居多……這兩位無名劍豪壯烈抗敵的故事,到底幾分真幾分假,猶未知也。”

“雙旗鎮地處偏僻,土地貧瘠,物資匱乏,鎮上卻有不少酒家、匠鋪乃至賭坊,而不是清一色的農耕小戶,此皆因外來遊客絡繹不絕所致……而那些外來遊客特意跑到雙旗鎮,無非就是為了瞻仰傳說中為紀念兩位劍豪設下的石杆雙旗罷了。”

令狐沖一番話語,令施戴子和陸大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而聽完這通話後再去看那石杆雙旗,便再也看不出多少慷慨悲壯的味道了。

“還是大師兄想得多,不對民間流言偏聽偏信。”陸大有大字不識一個,上山以後基本是大師兄令狐沖教導他認字寫字,因此他一直對令狐沖極為崇拜,此刻心裡雖不是滋味,但陸大有仍本能地要拍一拍大師兄馬屁。

“哈,六猴兒,你可高看你家大師兄了。”令狐沖哈哈大笑:“雙旗鎮的故事我幼時就知道,但後面那番話是你家三師兄曾對我說起過的,我現在只是轉述一下。”

“哦!原來是三師兄的高論,怪不得!”施戴子和陸大有一齊出聲道。

他們華山派這位三師兄,可謂是癲中帶強,強中襯癲……他們這些個後進山的,至今也沒誰能判斷出究竟是大師兄武功高過三師兄,還是三師兄已然趕超大師兄……他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三師兄梁發絕對比大師兄令狐沖癲得多。

不但行為瘋癲,口中更是時不時蹦出一些乍聽之下怪異粗鄙、仔細思索品味後卻覺驚世駭俗的高論……若不是師父嶽不群親口咬定三師兄梁發比大師兄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