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廠,梁發故意兜了幾圈才摘掉鐵面具,返回老三沙,正巧遇上零零發揹著藥箱進來,要給封牛等人治病。

零零發的醫術果然厲害,他先是剖開封牛等人的舊傷處,而後從自己藥箱裡取出大團惡臭無比的糊狀軟管,而後他就用這些糊狀軟骨把斷開多時、萎縮衰敗的筋脈末梢裹住,而後取出另一種不可名狀長索體,把裹了糊的兩端強行捆綁在一起。

下一刻零零發取出五枚對比方才臭味、又香到了極致的藥丸,不由分說塞到五個病患口中,藥丸入口後沒幾息功夫,五個病患便腦袋一歪,昏沉睡去。

零零發麻溜地將所有剖開的傷口縫合完畢,而後才對旁觀了全程的梁發做出解釋:“已經大功告成了,在這一修復過程中,如若他們保持清醒,絕對會因忍不住的奇癢去瘙撓手術部位,那樣一來手術就會被影響破壞,所以我直接用藥物催眠了他們。”

“他們這樣昏睡要睡多久?”

“按他們的體格,大概要睡四天左右吧。”

“我在他們這種狀態下,直接用驢車把他們拉回他們老家去,路上顛簸會否讓手術效果打折扣?”

“最好不要那麼搞,他們需要靜養。”

梁發聽罷皺起眉頭,而後他掐指一算,登時歸心似箭。

(該回去操辦過年的事了,可不能繼續在京城耽擱。)

於是梁發出了房間,走到樓下叫喊掌櫃,取出大把銀票打點,讓掌櫃的這幾日照看好封牛等人,進京時所用的那些驢子與驢車梁發也交由掌櫃代管。

搞完這點兒瑣碎事,梁發就近找了一家布匹行,隨便選了些布匹就拐角轉進裁縫店……做完需要的東西后,梁發徑直出了京城城門,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火旺,而是跑到城外亂葬崗。

任何一個大型城市的城郊處都有亂葬崗存在,哪怕是京城也不例外。

大晚上的亂葬崗空曠無人,梁發喊了幾嗓子“血葡萄”後,血葡萄從一顆歪脖子樹的樹冠裡探出腦袋來,而後便振動翅膀飛撲向自家大佬。

梁發自殘取血,用幾滴血珠餵飽血葡萄,而後從隨身行囊裡取出新衣裳,叫一直以來都一絲不掛的血葡萄老實換上。

血葡萄不情不願地耷拉翅膀,將貧弱無力的雙翅摺疊收好在背脊上,換完了新衣裳,而後它便任由梁發拿出易容道具在它頭臉上折騰。

一炷香功夫後,血葡萄從外觀上看已不是魅了,它被梁發用易容術爆改成了一個西洋貴族小姐。

魍、華山迎客松、華山五仙家以及魅的陸續出現,讓梁發逐漸發覺這方世界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他本以為走到了極致的武道之上忽地冒出許多新奇領域供他繼續探索……收攏血葡萄在身邊不是梁發一時興起,他認定眼下這步“閒棋”在未來會幫到自己。

“臨時再給你改一次名,以後你不要那個血字了,只叫葡萄,在抵達華山山腳下前,你要在極短時間內跟著我學會怎麼像個‘人’,明白嗎?葡萄?可以不會說人話,但必須像個人。”

葡萄乖巧而懵懂地點了點頭。

梁發很是滿意,而後他把葡萄背了起來,邁開一雙大長腿轉去尋覓火旺。

(我靠,也不知道火旺肯不肯駝葡萄,畢竟火旺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祥瑞之獸,而葡萄哪怕跟了我混也百分之兩百是邪祟……)

(算了,先不管那麼多,找到火旺再說,希望那憨貨有老實呆在山林裡,沒被漂亮母鹿或者漂亮母狍給勾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