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特殊病人,他居住在封閉式病區,但卻能在整間瘋人院隨意活動,任何人都干涉不到他行動自由,而他犯病的表現就是隨機逮到一個醫生或患者與其開始長篇大論。

我見姬老大開始犯病,陪他胡扯了幾句後找藉口離開,畢竟我當年攻讀的是牙科不是精神科,及時離開犯病中的病人周身是對醫患雙方負責。

但吃過晚飯後令我震驚的事發生了,蕭主任把我叫過去,並告訴我,我該離開這裡了。

蕭主任還解釋這並不是開除,而是轉介紹——似乎我父母動用了相關資源,要將我從炮臺山瘋人院介紹到一家正兒八經的牙科醫院工作。

我大抵明白父母心思,他們不希望我一直在炮臺山,每日面對都是瘋人院的醫患,這樣繼續下去他們便抱不到外孫了。

我依依不捨和蕭主任道別——前面提到過,蕭主任有兩位,一男一女,男主任叫蕭研,女主任叫蕭鳳凰,我其實覬覦蕭鳳凰很久了,因為她真的很靚……可惜我是姛,她不是姛,她和蕭研喜結連理都三年多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當天晚上交接好了一切手頭工作給新來的紅髮精神小妹,然後傷心地離開了炮臺山回到自己家中。

翌日我去新單位面試,面試官足有三個,這弄得我很是緊張,昔日我到炮臺山的時候負責面我的只有蕭主任一個……

我也不知道自己表現好壞,只是覺得自己說話磕磕巴巴,但涉及專業性問題時我絕對對答如流了……能聊的東西都聊差不多盡後,我見三個面試官都還沒個準心,便起身託詞要去洗手間。

其實我是想離開了,我感覺這三人似乎不想錄用我。

姬老大作為炮臺山瘋人院現任四八九,經常會組織全院醫患晨練,得益於姬老大的英明領導,這些年我竟在逆生長,體質比學生時代還要強,耳聰目明的,我人都走到屋外走道上,卻還能隔著厚重房間門聽到屋內談話聲。

只是屋內談話的內容……令我有些驚詫。

不,不是有些驚詫,而是很他媽的驚詫。

“這小楊有精神病史,一直到昨天才出院,我們真錄用她嗎?”

“有什麼關係?她發病的那些年也是在做牙科醫生本職工作,別婆媽了,儘快安排她熟悉這裡讓她上崗。”

我完全愣住了,我拿出手機——不是父母買給我那臺嶄新的愛瘋,而是姬老大送我的五二三零。

我發瘋般開啟通訊錄,那裡面只有一個人的名字,正是姬霸應,但那號碼沒有撥通,幾聲嘟嘟響後,我只聽到姬老大的預留語音。

“恭喜你,楊醫生,好好過正常人的生活吧,別懷念這裡,更別回來這裡。”

我又瘋了,和每個離開炮臺山瘋人院的病人一樣,出院之後清醒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