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就有一種自己已然失控了的感覺,過去他癲歸癲狂歸狂,卻不是絕不會眨眼就將自己的決策隨便推翻,但眼下他卻出現了這樣徵兆……

這種徵兆便他媽不是個好兆頭!

(媽的,似乎進步太快了,搞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在心底暗罵自己一聲,梁發幾口將熱氣騰騰的辣子雞消滅,而後喊了一嗓子:“廚子!別折騰了!把能帶上的乾糧都帶上,所有人一起進密道!”

周淮安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他喚來一個早在加入此次行動時就拋卻生死的江湖俠士,吩咐其帶駝隊出關、於古界碑匯合等事宜。

在一臉歡喜盪漾的金鑲玉帶領下,一行人魚貫入了密道;本來金鑲玉還想在離開前一把火燒了多年以來經營紅火的大黑店,但縱火計劃被梁發制止了。

梁發利用所有人收拾行囊的功夫,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死屍上下了毒,廚房裡帶不走的剩餘食材也被他下了毒,整座龍門客棧被梁發製成了劇毒陷阱,就等著東廠番子們來踩。

梁發在下毒時還順手檢查了一下廚房,確認龍門客棧不是搞人肉叉燒包的變態黑店,只是漫天要價的普通黑店後才收起了殺心,和一行來自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同入密道。

若這是一間變態黑店,老闆娘與夥計們在出密道後便會被梁發隨手拍死……反正他今日殺的人已不少了,不在乎多殺幾個。

出密道後,本就有些人來瘋的梁發,與一眾對自己無比仰慕的江湖人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閒天,好打發過於無聊的時間。

出密道後眾人就已西出陽關了,現在他們入目滿是無盡黃沙,若不是隊伍中有切實知道古界碑方位所在的周淮安做嚮導,一行人怕是連行進方向都辨識不出。

一行人從入夜時分一直走到天方破曉,才來到古界碑,騎駱駝先行一步的大鬍子俠客已在這等了同伴有陣功夫了。

“哈桑閣下,某有失託付,將那烏雲嘶風獸不慎弄丟了。”

見到一行人走過來,大鬍子俠客翻身下馬,邊說話邊就要給梁發磕頭謝罪。

烏雲是個什麼鳥德行梁發再清楚不過,他直接施展出江湖中已無比罕見的擒龍控鶴功夫,遙發凌空起勁將大鬍子托住,使其想跪都跪不下去。

“沒事,那匹馬是癲的,又癲又喪,跑了就跑了吧……那麼諸位,我和我弟阿布來提便往波斯去了,日後有緣再會!”

梁發沒有婆媽多事去管周淮安那些人後續還會不會遇上追兵,他說完場面話,輕輕踹了用一雙賊招子死盯金鑲玉的阿布來提,催促其驅使駝隊上路。

阿布來提唉聲嘆氣,口中嘟囔著旁人聽不懂的畏兀兒話語翻身上了駱駝,投入到嚮導的本職工作中去。

兩夥人就此分道揚鑣。

梁發本以為他這趟西行會西出陽關無故人,但在一連趕路兩天後,梁發便於一個不知名小村落裡遇到了黎定安。

面相憨厚老實的獨臂刀客人不再是獨來獨往,他身邊多了一個灰頭土臉也掩蓋不住容顏豔麗的年輕女人。

一個年輕的、生著病無比虛弱的大肚女人。

“定安!”梁發邊喊邊伸手扯下假大鬍子:“是我,吳天德!”

“你怎來了這裡?”黎定安有些吃驚,隨後他臉上就露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激動神情:“我記得你是將門之後……你可懂醫術?”

“略懂一二。”梁發翻身下了駱駝,給大肚女人把了脈,而後伸手疾點女人面門兩個穴位,女人登時身子鬆軟昏厥過去。

黎定安大驚,剛要一言不合動手,梁發便及時補充說明情況:“她這病有些時日了,因大了肚子胎兒與母體爭奪養分,加之跟著你風餐露宿才遲遲不好,我剛才那兩指頭能讓她安睡三日,你抓緊把她帶回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