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督主,此間事了,若無他事,我便回東廠交差了。”梁發話音未落,他一直扛在肩頭的大口袋忽地劇烈顫動起來。

下一刻,一隻乾枯削瘦的手臂,將結實大口袋抓出一個破洞,探到外面來,並直直朝梁發喉頭抓去。

梁發在華山早就是出了名傻大膽,驟然發生這種邪異可怖的變故,他是半點也不慌,他肩頭一晃一發勁,就把結實大口袋直接摔飛出去。

結實大口袋砸落在地上,下一刻,另一隻乾枯削瘦手臂也探伸出來,兩隻手臂瘋狂揮舞抓撓,幾下就將整隻大口袋撕得支離破碎。

一個只有上半身、不知道是人還是屍的“東西”,用被截斷且精心處理過了的光潔腹腔抵著地面,雙眼翻起暴凸眼白,僵硬而緩慢地扭動脖頸,最終,它的目光停留在雨化田身上。

“閹……狗……曹……正……淳……”

“還我——命來——”

不知道是人是屍的詭異東西,用雙手撐著半截身子,不緊不慢地向雨化田爬動而去,至於它為何將雨化田錯認成曹正淳,就連當事人雨化田自己也是摸不著頭腦。

“雨督主,這他媽是什麼玩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殭屍嗎?”梁發心裡很清楚,爬行過來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羅摩遺體上部,而是曹正淳在天亮之前臨時趕製出來的“仿品”——梁發夜訪曹正淳前,這“仿品”甚至還是一個活生生的死囚犯。

“殭屍也不可能會說人話……這東西,暫且稱作邪祟吧。”雨化田緩緩後退一步,額頭上溢位幾滴冷汗,他並不覺得邪祟能擁有可威脅自身的戰力,他只是做出了一個正常人類在生理本能影響下會正常做出的反應。

絕大多數正常人的恐懼,是來源於未知。

所以此刻不止是雨化田後退了一步,那些黑石殺手也都連滾帶爬地後退好幾步,端著火槍的西廠番子裡更是有幾個嚇得手抖走火了。

除了梁發與雨化田外,在場所有人都萬分驚駭看著那個緩慢爬行的邪祟,而包括梁發與雨化田在內,這些人絕對想不到在數萬裡外的北方,有一個已在地下冰層當中沉睡了許多年的邪惡老人已經甦醒有一刻鐘時間了。

而伴隨著那邪惡老人的悠悠甦醒,不止是中原大地,幾乎全世界的不同地方,都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祟……

“我……是……誰?”

邪惡老人輕鬆突破了冰層束縛,赤條條地來到地面上,從喉頭裡發出了一絲不似人的低沉聲音。

“我……是……徐……福?”

“不……我是……帝、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