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

所以,在看清這個殘酷的事實之後,褚教授才對沈括充滿了同情——無論他的好友之前是否還有意識,恐怕沈括都無法在這些精神體裡再見到他了。

而這邊,沈括閉上眼,開始在精神海接觸最後一個精神體。

‘你好?能聽到我說話嗎?’

沈括把這個意念傳遞過去,然後開始了等待。

他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像鼓點聲一樣密集地響,在現實生活中的他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現在,此刻,這一秒,他的一切都維繫在這裡,只看它有沒有回應,判不判他的死刑。

彷彿過了一億年那麼久,又彷彿就在下一瞬間,一個微弱的意念傳到了沈括腦海,將他從溺死的困境撈起,赦免了他的死刑——

“你好——我——你——你是——沈括?”

“!”

沈括驀地攥緊了手心,他手足無措,語無倫次,渾身發抖,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個細微的聲音。

是他!

他聽到了!

是靳劭!他還在!他還等著他!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是我!是我!”沈括等聽到自己的聲音才發現自己是帶著哭腔的。

說了兩遍,他才意識到精神體狀態的靳劭根本聽不見自己在外面說的話,他又強壓下自己快要瘋掉的情緒,萬分小心地給那團淡綠色的光團傳去一股意念:‘是我,我是沈括。你是靳劭?’

然後,他拼命按捺住快要發瘋的情緒,緊張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即使他心裡已經一千個一萬個確定,那就是靳劭,但是他還是要聽對方親口承認,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是他給自己製造的夢。

“砰咚——砰咚——”

即使是精神體狀態的他也屏住了呼吸。

“我是靳劭,沈括,你還好嗎?”一個清晰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裡響起。

這一聲,彷彿在無邊黑暗裡的第一縷光,刺破了他的永無天日,斬斷他的苦海無邊,將他從無盡的深淵裡拯救,將他從鍘刀下赦免,天可憐見,上天有眼,他不再是一具行走的屍體了,他活了。

“我——好,我很好。”

“就是一直很想你。”

“你不知道,我等你,真的好久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一刻,他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句話:真好!真好!

從極致的喜悅裡清醒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問靳劭的情況——儘管他已經提前猜中了靳劭的現狀。

“靳劭,你現在,怎麼樣?你只能是這個樣子嗎?”

對方突然沉默了。

沈括意識到有點不對。

“靳劭?”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沈括,你聽我說,先答應我,千萬別激動,好嗎?”對方的聲音沉穩又安定。

“我答應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聽話。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沈括的心都在顫抖。

對方又安靜了一陣,才道:“沈括,我是靳劭,但是我也不是靳劭。真正的靳劭不在這裡,我只是一團意識的組合體。”

“什麼意思?那你為什麼冒充他?他在哪裡?”沈括慌了。

“我說了,你先別急,你聽我說。”對方繼續道,“我說了,我沒有冒充靳劭,我就是靳劭。我是一團意識的組合體,靳劭是我們這個意識中的主意識,至於其他意識,現在都只是一團雜亂的混沌意識而已。我們都依附在靳劭這一截意識上,靠他幫我們做決定。”

“我們都是被蓋亞吸收掉的精神體上的殘留意識,因為我們原來的載體——精神體已經消失,所以我們這些殘留意識只有抵抗外界攻擊外界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