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我也沒有想到,主持國葬居然要穿著這麼厚重的儀服——這套服裝即使從一旁看著,我都替你感覺到累,你是怎麼做到堅持一上午的?”

一進門,布蘭達就順手扔給阿加莎一顆糖,看著她和侍女貝拉糾結那一身厚重的儀服。

“淨在那說風涼話,我也沒有辦法啊……”

阿加莎一臉無奈地接過糖果,三下五除二地剝掉糖衣後,繼續折騰儀服上的一堆綢線:

“你現在見到的那些、用在儀式上的教會儀服,已經是經過多次變革的產物了,和原版相比輕便了不少。可是關於聖女的儀服,卻沒有人進行過變革啊:最後一位聖女都是三百多年前的古人了,我可是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才從古籍中還原了聖女的儀服。”

“第一眼看到這身衣服,就連我都被嚇了一跳呢。仔細想想,也只有你才有這種耐心,能從一堆詞句都不完整的殘缺記錄裡,硬生生地還原出這些細節記錄。”

看著越發暴躁、氣鼓鼓的阿加莎,布蘭達不禁笑出聲來。

“你還笑我!下次我一定要把這套儀服套在你身上,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雖然是在放狠話,但看著阿加莎那一副和衣服鬥智鬥勇的樣子,就很沒有威脅力:

“不過,如果這些儀式能聊以慰藉他老人家,也算是不枉費我們準備了這麼久。”

對於這個說法,布蘭達只是小小地翻了一個白眼,顯然不怎麼認同對方的說法。

但還沒有等到布蘭達說什麼,坐在角落裡、正在處理檔案的艾爾弗雷德就先一步反駁姐姐了:

“老爺子可是個能穿著睡衣參加王庭會議的人,他最排斥的就是那些繁文縟節了。如果人真的有靈魂,看到姐姐為他這麼折騰,怕不是要直接跳出來了。”

“好吧……你說得對。”在貝拉的幫助下,阿加莎總算是脫下了這身有著各種宗教元素的儀服,“可老人家畢竟魂歸神國了,這場葬儀,說白了也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深秋的寒意便開始拍打著家家戶戶的窗戶。

即使對於達西亞人來說,霧月舉行的這場國葬也頗為陌生——

自從先王駕崩,先代斯凱邊境公病逝、洛薩邊境公夫婦戰死以來,二十多年來,王國再也沒有舉行過國葬,王國民眾對於“國葬”的印象,也早已因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模糊不清。

甚至於很多年輕一代的政務院官員,在收到王宮命令的第一時間裡,完全不知道應該要做什麼樣的準備,竟然會下意識地去尋找老檔案中相應章程和儀式規範。

忙忙碌碌地籌劃到霧月月初,王國各地才正式開始舉行洛斯侯的國葬葬儀。

本土的祭禱儀式由坎特伯雷主教全權操持,塞西亞地區的禮拜儀式,則是由身為國教聖女的阿加莎親自主持。此外,各地教區也在當地政務院的指導下,進行了相應的祭禮儀式。

拖延了近兩個月的國葬儀式,自然是舉辦給王國民眾的,表達的是王國的官方態度。

達西亞人重視家族觀念,洛斯侯本人的遺骸自然早已葬在了家族墓地。

王國所舉辦的國葬,本質上是為洛斯侯傑勒米極盡哀榮,並以阿道夫陛下的名義,為老人一生所作出的貢獻蓋棺定論,以其功勳榮耀老者及其家族、為王國民眾樹立典範。

事實上,因為老爺子一生的巨大功績,教會內部已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

他們希望在王城近郊的坎特伯雷教區,為傑勒米·文森·洛斯樹立等身雕塑,並擇機為他舉行封聖儀式,讓這位老人正式成為國教聖人。

一些統一了意見的主教,甚至已經將請願書遞交給阿加莎和坎特伯雷主教了!

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