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東程公子贈詩一首,打賞李景兒姑娘五十貫錢。”

“江東烏氏布行烏公子打賞李景兒姑娘一百貫錢。”

“……”

唱彩的夥計們嗓子早已如煙熏火燎,淮東子弟的打賞唱彩之聲如潮水般洶湧,壓得江東子弟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這二十一位青官人中,唯有李景兒能與凌謠相抗衡,一較高下。

阿四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江東與淮東情緒對立是他一手挑起的,如今兩邊子弟都士氣高昂,一派要讓對方顏面盡失的架勢。照此情形發展下去,還未等凌謠上臺表演,賓客們的熱情退去,錢袋子怕也空了。

即便凌謠技高一籌,豔壓李景兒,但所獲打賞銀錢不足,必定輸給李景兒。

“唉,這一番努力,豈不是為李景兒作了嫁衣嚒。”

阿四苦澀地笑了笑,心中充滿了糾結與無奈。

凌謠若能摘得花魁桂冠,多年的付出便不算辜負,然而一旦名揚江淮,身價倍增,再想為她贖身恐怕會更加艱難。

舞臺上,經過夥計們的一番清點,統計工作塵埃落定,李景兒以三千八百兩五十錢的賞金,傲居青官人之首。

“多謝諸位相公的厚愛,景兒這廂有禮了。”

李景兒雖然曾是上屆百花盛會的花魁,擁有不少追隨者,但因不願屈從於不喜歡的男子,倒是得罪了不少權貴。

而且這次百花盛會競爭激烈,對手身懷絕技,容貌姿色皆是不俗,她原以為奪魁希望渺茫,然而阿四的出現,卻讓她看到了曙光。

她在臺上杏眼含淚,目光熱烈地凝望著阿四,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賓客們看在眼裡,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淮東的子弟們更是心生不滿,紛紛議論:打了那麼多賞錢,卻換不來景兒姑娘的一次回眸,這江東的小痞子何德何能!

這時,李景兒的狂熱粉絲,阿四同桌的那名書生有些吃味地問:“這位兄臺,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你與景兒姑娘是何關係?為何她看你的眼神如此不同呢?”

阿四聞言,略作沉思,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與她也只今日一面之緣,她這麼色咪咪的看著我,興許是被我玉樹臨風的外表、瀟灑倜儻的身姿給迷倒了吧。”

書生聽後,不禁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忖:“還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呢?要點臉吧!”他四處張望,試圖尋找李景兒的身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此時,鄰桌一個三四百斤重的胖子突然跑了過來,氣沖沖地質問道:“小兄弟,你說什麼呢,說什麼呢!你有我高大威猛、器宇軒昂嗎?”

胖子聲音陰柔,粗狂的外表下竟有一副姑娘的嗓子。

他輕蔑地上下掃了阿四一眼,一手翹著蘭花指,一手叉著腰,輕蔑道:“瘦得跟小雞子兒似的,長相粗鄙不堪,要氣度沒氣度,要力氣沒力氣的,憑什麼景兒姑娘會看上你。”

這是哪裡來的活寶!

阿四抬頭一瞧,只見眼前的大寶貝滿臉橫肉,兩綹黑毛像鋼針一樣長出鼻孔外,兩條內八腿夾得緊緊的。

辣塊媽媽的,這跟器宇軒昂也挨不著邊啊!

阿四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桌的人已鬨堂大笑,有好事者故意挑逗這位肥胖男子:“這位娘子,你與他計較作甚。他不過是信口開河,哪裡能與你相比。”

“你才是娘子,你全家都是娘子!”

活寶聞言氣得直蹦腳,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阿四,對眾人說:“你們說句公道話,我跟他,誰更美豔動人。”

“姑娘……咳咳……美豔動人通常是讚美女子的。”有人“善意”地提醒道。

活寶聞言,臉色瞬間羞得通紅,直紅到耳根,她羞憤難當,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