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

凌謠發出一聲沙啞的驚呼,她的心神再一次亂了。見阿四口吐鮮血,下意識地伸出手,身子一動,便脫離了阿四的指尖,切斷了與真氣的聯絡。

即將完成修復的連線膻中穴的禁制前功盡棄,一股強烈的氣勁突然頂在胸口,像是被鐵榔頭狠狠捶了一下,纖弱的凌謠豈能經受得住,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翟榮,你找死!”

阿四狠狠地剜了翟榮一眼,強壓下翻湧的氣血,化去暗勁後,再次將真氣渡向了凌謠。

翟榮嚇得後退一步,但見阿四並未有進一步動作,忽然意識到阿四用真氣給凌謠療傷,根本無法分出心神來應對自己。

於是,他又猖狂了起來,明目張膽的舉掌朝阿四拍了過去,譏笑道“小雜種,你若是不服,大可出價便是。不過就算你是武德司的四品武官,恐怕也沒見過雞蛋大的東珠,你拿什麼和本公子比?”

只不過,話剛說完,他的臉色就變了樣。

“砰”的一聲響,翟榮的手掌還未觸及阿四的肩膀,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了出去。

雞蛋大的東珠徑直地砸在楊鴇兒的胸口,隨後又彈了出去,滾到了舞臺的角落。

翟榮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向阿四的眼神充斥著畏懼之色。背在身後的右手不停地顫抖著,虎口早已開裂,鮮血將腰帶染出一朵殷紅的花。

小賤種竟然如此恐怖,幸好他在幫凌謠那個賤人壓制異變,不然方才那一擊準是要了本公子的命。

翟榮冷視了阿四一眼,眼神怨毒無比,他扭頭對楊鴇兒說:“楊鴇兒,這個賤人你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這……”

楊鴇兒瞧了阿四和凌謠一眼,面露難色。

雖說風月場中多薄涼,但人心畢竟是肉長的,凌謠是她一手帶大的,當作貨物買賣,她無法過了心裡的這道坎。

可翟榮鐵了心要借凌謠來羞辱阿四,已經沒有轉圜餘地。此時若是拒絕,便是與淮幫,甚至是淮東的這些權貴為敵。

豔群芳不過是一個給人提供樂子的地方,後果著實承擔不起。

楊鴇兒思來想去,還是拿不定主意,眼珠子滴溜一轉,向郝大通投去求助的目光。

“郝大人,你看這事鬧的……”

郝文通心存僥倖的心思,本想趁阿四與翟榮口角再次置身事外,可他也清楚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避無可避,他說:“翟榮,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般放肆,就不怕將淮幫置於絕境?”

“做買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郝大人,我大炎似乎還沒有過不許人丁買賣的這條規定吧。”宋長文挑了挑眉,淡漠的眼神裡透著狡黠。

翟榮聞言附和,嘴角噙著冷笑,“沒錯。本公子花錢買個奴婢有何不可,郝文通,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

翟榮驕縱跋扈,不知收斂,薛才實在看不下去,便走出了雅廂,他站在欄杆邊,對著下方說道:“青官人買賣,豔群芳可自行做主。不過翟榮,你還是收手吧。何必鬧得大家都沒了麵皮。”

“薛文松,本公子錯看了你!”

薛才與他有十餘年的交情,雖談不上知己,卻也是酒肉朋友。即便薛安國與淮幫的關係名存實亡,他也不曾與薛才決裂。

可當他被阿四斷去一指時,薛才未曾替他說過一句話,此刻竟然還要勸他收手,翟榮失望透頂,甚至感到有些無助。

想他翟榮作為淮幫少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經歷過背叛和無助。

他掃視著秦淮河兩岸的賓客百姓,感覺天下人皆有負於他,恨意在心中飛速滋生,使他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瘋狂而無所顧忌。

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報仇!

“小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