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將如此機要之事告知韓怡寧,就等於是將大炎半壁江山交到她的手上,如此大的信任,韓怡寧何德何能。

“有!”

賢妃娘娘正色注視了阿四一眼,溫婉地笑了笑,隨後便邁著蓮步走向了涼亭。

亭中,美酒佳餚早已備下,女官紅薯在賢妃娘娘的一個眼神下,恭敬地退下。

見阿四依舊站著,賢妃娘娘笑了笑,說:“坐吧。你來行在,本宮若不與你一桌酒席,便又要被說本宮的不是了。”

“娘娘,酒慢些吃不遲,還是把話先說清楚吧。”

阿四剛進涼亭,便聞到一股醉人的清香。目光掃向石桌上青煙嫋嫋的小銅爐,許是韓怡寧從宮中帶出來的特製香料吧,聞起來倒是讓人神清氣爽。

“如果你是阿四,那麼今日的刺殺便是試一試你的深淺,看你是否有資格接下九淵公的子輿簪。”

說著,賢妃娘娘端起酒壺,將阿四面前的杯盞斟滿。

阿四問:“倘若我抵擋不了右武衛的刺殺呢?”

“徐將軍有分寸,倒不會真的殺了你,頂多廢了你的一身修為。”賢妃娘娘見阿四不肯吃酒,便將自己面前的杯盞舉起,淺淺飲了一口,隨後與阿四面前的杯盞交換。

“娘娘,是怕我接不住這根簪子,還是怕我坐不穩巡鑑司的位置?”

阿四瞥了一眼杯盞上的紅唇印,稍作遲疑便宜,便舉起杯盞,貼著那半口紅唇印,將酒水飲了下去。

“九淵公是本宮的恩師,本宮不願見他一世英名被毀,錯將子輿簪交給你。”賢妃娘娘說。

“娘娘,你看我像三歲孩童那般好糊弄嗎?既然你不願說實話,這酒,我看也沒必要再吃了。”

阿四神色有些不悅,陸九淵是何等修為,豈是右武衛那些將士所能比的。讓右武衛來試自己的深淺,以防陸九淵將子輿簪錯交付於人,這套說辭未免也太可笑了。

“本宮就知騙不了你。”賢妃娘娘神色淡然,淺抿了口酒,繼續說道:“本宮雖不願與韓家有牽扯,卻也不願你上門去尋麻煩。如果右武衛能阻得了你,也省得九淵公接下來要面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韓怡寧,你莫要欺我讀書少。右武衛是皇家親衛,就算你是當今官家最受寵的妃嬪,沒有當今官家的默許,你是絕無可能調動他們來替你處置私事的。即便右武衛中有你的人,你就能保證他們中沒有官家的耳目?你是一個聰明人,不會想不到這一層吧。”

阿四皺起了眉頭,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們說你行事魯莽,才允許你在江寧胡為,畢竟江淮士族門閥樹大根深,不破不立。但今日一見,南宮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你可比朝廷裡的那些大臣狡猾多了。”

賢妃娘娘淺淺一笑,正色道:“沒錯,正如你心中所想,右武衛出手,是官家的意思。”

“娘娘,這酒現在吃起來,才算有點滋味。”

阿四眉頭松展,主動的給兩人斟了酒,隨後兩人舉杯對飲。

賢妃娘娘放下杯盞,饒有深意地望著阿四,問道:“朝廷那些前朝遺老一直在等著你回上京,若本宮是官家,定是斬草除根,除了你這個可能動搖大炎根基的禍患,但你可知官家為何只讓右武衛試一試你的深淺,而非真要你的命呢?”

阿四挑了挑眉毛,反問道:“娘娘可知為何?”

賢妃娘娘白了他一眼,將杯盞中剩餘的酒水飲入腹中。“你是跟本宮裝糊塗呢,還是當真不知?”

“許是我對南宮義還有利用價值吧。”阿四笑了笑,賢妃娘娘韓怡寧丟擲的問題,正是阿四心中的疑惑。正如他之前猜測,南宮義早就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

按照常理,南宮義要做明君,自然不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