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幼的賈佛,原本他眼中的人,是沒有多大的不同,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人只是人,並沒有高低貴賤的區別。

然而在現在,賈佛卻清晰無比的體會到了,擁有權力的人,所站在的高度!

卑賤者僅僅是不小心弄髒了高貴者的衣服,便要失去了性命!

“這裡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有我一根毫毛金貴。”

賈佛環顧四周,想起了屠強所說的話,心中有了莫名的快感。

“哈哈哈……大統領受驚了,來來來,接著奏樂,接著舞。”屠強見狀,招呼在場眾人,繼續宴會。

其餘賓客聞言,連猶豫都沒有猶豫,踏著那小將領的屍體和鮮血,圍繞了上來,對賈佛極近恭維,用盡了一切手段,討賈佛開心。

賣力程度,比之剛才,更甚了幾分!

賈佛餘光撇在地面,那死不瞑目的小將領,又看了眼四周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依舊歌舞昇平,對他討好的眾人,忽地明白了第二個道理。

權力能帶來超乎凡人的地位。

而殺戮和暴力能進一步鞏固權力。

一時間,明白這些的賈佛,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肆意的享受起這一切。

一塵看著這一切,心中悲哀更甚,他嘆了口氣,坐在原地,並未動眼前的珍饈美食,默默的唸誦經文。

沒有人在乎一塵,屠強、刁鴻丹、盤震天、仁賴等人,帶著眾多賓客眾星捧月般,將賈佛圍繞在中間。

待到宴席散去,一塵打算帶賈佛離開,按照弘法的吩咐,賈佛的生活起居,由他來負責。

屠強卻提前走到了一塵的面前,似笑非笑道:

“一塵大師,此事情乃是弘法祖師親自囑咐,你可莫要多管。”

一塵抬眸,沉默片刻,徑直點了點頭,旋即走到賈佛面前,低聲道:“走吧,該回去休息了。”

賈佛看了眼一塵,知曉這是弘法安排的人,也不敢得罪,乖乖站起身,跟隨一塵離開了。

幾人看著一塵和賈佛離去,盤震天盯著一塵,神情陰鷙,冷聲道:

“這老傢伙,會不會壞了我們的事?”

“難說,如此偽善的和尚,最喜歡講究什麼仁義道德。”刁鴻丹撇了撇嘴。

即使是平常懶得開口的仁賴,也破天荒的說道:“此人怕是最大的阻礙。”

“無妨。”屠強搖了搖頭,並未將一塵放在眼裡,笑道:

“這權力的滋味,一旦享受過了,便再也不能忘懷了,畢竟嘗過肉,誰又能甘願嚥下那給豬狗的糟糠。”

刁鴻丹嘿嘿一笑,說道:“許滸死之前,在金光府留下不少娘們,待會兒給那娃娃送去。”

“這麼小,能玩明白嗎?”盤震天都愣了一下。

“管他能不能玩明白,讓他多享受享受大統領的滋味就行。”刁鴻丹隨口說道。

四人並未久留,說完便走了。

一塵將賈佛送到房間,看著這個年僅六七歲的男孩兒,欲言又止,很多話堵在喉嚨裡,但到了嘴邊,只剩下一聲嘆息,他雙手合十,對賈佛說道:

“孩子,世間萬物,一飲一啄,皆有定數,掌握超乎你力量的東西,只會將你拽下深淵。”

這些話對賈佛而言有些過於高深,賈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賈佛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在他的世界中,一塵只是個無親無故的老和尚,親近程度甚至連願意逗他開心的屠強等人都比不上,怎麼可能突然開竅頓悟。

一塵見狀,雙手合十,給賈佛送進房間後,便悄然離去了。

緊接著,便是一大群鶯鶯燕燕,在幾個佛兵將領的帶領下,送進了賈佛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