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這半月來,面對賈佛變化,一塵從未進行阻止。

混跡金光府多年,身為善法寺主持,一塵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正如他的法號那般,他遵循的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對於一塵而言,他將自身比作人間的看客,他人是好是壞,與他無關,心無他物,不惹塵埃。

“大師,你說這芸芸眾生,活著是為了什麼?”正在吃飯的賈佛,沒來由的抬起頭,看向一塵。

一塵本在盤膝默唸經文,聽到此話,睜開眼,和賈佛目光相撞。

年僅六七歲的賈佛,眼神清澈,純淨如水晶,一塵不知為何賈佛這般問,他略有感慨,隨口回答:“人間如苦海,人之一生,自是為行善積德,修陰德,為來世解脫。”

“來世?”賈佛搖了搖頭,他本就煩躁,敗在大乾手中,還不知道弘法如何出自他。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賈佛心中實在有太多疑惑。

年齡小,經歷的事情少,賈佛卻享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名利,堂堂佛兵大統領,榮華富貴,縱情聲色,好不快活。

除了親情外,其他慾望都得到極致滿足下,春風得意又忽然受挫,賈佛不免思考起一些更深層次的事。

本想從一塵口中得到答案,誰知道一塵說的確實些,連賈佛這個孩子都覺得狗屁不通的事。

賈佛越想越煩,一把扯過身邊的女子,嚇得那女子花容失色。

“大師說來世果報,那你前世做了什麼惡,才淪落到如此下場?”賈佛掐著女子的喉嚨,滿面兇相。

女子淚流如水,被賈佛嚇得渾身顫抖,“不,大人,我不知道。”

“大統領,你……”一塵剛想開口,卻見賈佛手上用力,竟將女子的頭扯了下來,丟到了一塵腳下。

看著死不瞑目的女子,一塵渾身骨頭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癱軟無力,滿腔話語堵在喉嚨,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大師,她不知道前世。”賈佛臉上帶血,冷冷看向一塵。

一塵沒想到,賈佛如此兇狂。

只是賈佛並未因此停下,走到兩邊駐守的護衛身旁,抽出其配刀,又指向了另一個女子:

“說,你前世做了什麼惡?”

那女子嚇傻了,手腳並用,欲要逃跑,賈佛一刀劈砍而下,將其人頭斬落!

帶著凜然殺氣,賈佛將大廳中,所有侍女、奴僕、護衛殺了個精光。

一顆顆頭顱,擺放在一塵面前,刺鼻血腥味,鑽進一塵腦海,他握著佛珠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眼前頭顱擺成的小塔,讓一塵差點道心破碎。

人非草木,既有心,何來無物?

所謂不惹塵埃,不過是居廟堂之高,緊閉雙眸,封鎖五感,不敢看這人間疾苦罷了。

好聽點叫做高僧,本質上就是鴕鳥。

賈佛咄咄逼人,並未放過一塵,將這染血長刀,架在了一層脖頸上:

“大師,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前世做錯了什麼,那你知道嗎?”

一塵從未想過,自己能被一個孩子,逼迫到道心破碎,滿腹經書無可辯駁的地步,他囁嚅著嘴唇,最終嘆息一聲,“貧僧,不知…”

看著一塵如此,賈佛覺得無趣,本想透過一塵,解開心中迷惘,誰知道所謂高僧,也只是滿嘴空言。

“狗屁的前世來世,我只要今生!”

賈佛一把將手中長刀丟下,邁步離開廳堂,背影決絕。

此刻。

弘法讓賈佛體會過的釋慧的人生。

以及這些日子裡,賈佛放縱的慾望。

在賈佛腦海中交織,他迷茫內心忽地有了方向。

其靈魂海中,那枚種子得到蛻變,茁壯成長,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