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

張立安冰冷聲音落下。

劊子手邁步向前,揮刀就砍,侯柏壟當即人頭落地。

有大乾城隍施展神通,打出鎖鏈,勾出侯柏壟魂魄,不顧其掙扎,徑直收在法寶之中,準備到時候一併囚禁。

按照天地規則而言,大乾作為人間王朝,並無行使陰間律法之能。

但大乾建國,便已經直言不諱,不受天命,自脫離天庭秩序,有越過地府陰司裁決的權能。

當然,這般做法,無異於挑釁天庭。

不過李青山並不畏懼就是了。

畢竟這是大乾立國之本。

隨著侯柏壟的死。

底下百姓爆發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緊接著,手捧卷宗的大乾官吏,念出一個個名字:

“佛兵大將軍刁鴻丹麾下左郎將黃眉兗……”

“佛兵大將軍盤震天麾下參軍莫昊凜……”

“佛兵大將軍仁賴麾下校尉全卜……”

一個個名字念出,便是一個個人頭落地,猩紅鮮血染紅了地面。

不知多少佛兵將領,那頭顱上雙眸瞪大,他們怎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和被他們欺壓的百姓一樣,死不瞑目。

刑場上百來個佛兵高層,不多時,便只剩下了賈佛、釋慧、一塵三人。

唸到一塵,負責宣讀卷宗的官吏微微一愣,繼續誦讀:

“金光府善法寺主持一塵,侍奉千佛寺祖師弘法,追隨佛兵大統領賈佛,管教不嚴,助紂為虐,有縱容之過,為平民憤,當街斬首,魂魄拘於煉獄百年。”

一塵跪在地面,蒼老面容,並沒有多大恐懼。

張立安聞言,卻是眉頭微皺,其他佛兵將領都是按律當斬,怎麼輪到這個卻是為平民憤。

他並未去拿令籤,而是對那宣讀卷宗的官吏抬手,要來了卷宗,仔細看了看,旋即抬眸看向身邊的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問道:

“二位,此人是犯了哪條律法,為何受罰?為何要斬?”

這二人乃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二把手,相當於司法和警察兩大部門,他們接過卷宗,看了看,又讓人緊急調取和一塵有關的詳細文書,翻看了一陣後,才露出尷尬之色,開口道:

“神主,此人為善法寺主持,除了管教不嚴,確實無其他過錯,有罪孽在身,但不至死。”

如何處罰,是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的共同決策,當初之所以對一塵定下斬首拘魂的決定,是因為二人考慮到一塵畢竟是善法寺主持,身居高位,影響深遠,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故而如此決斷。

只是張立安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嘆了口氣,“二位,陛下當初下旨,讓我坐鎮刑場,管理此案,便特地囑咐,一切按律法而行。

如今能用平民憤三字,殺這一人,明日是否能用這般道理,殺百人千人?

法之威儀,在於公正,若我等為大乾官員,都蔑視法度,肆意妄為,豈不是自毀根基,何以服眾?”

律法,是以人理定天理,世屬於是世間本不存在之物。

因此律法的威嚴,在於公信,只有每個人都相信,都敬畏,都遵守,律法才有存在的意義。

昔日南門立木,便是為此。

“神主教訓的是,容我等二人商議片刻。”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聞言,立即召集麾下官吏,翻閱大乾律法,尋找對一塵的處罰。

這其實頗有難度,主要一塵身份特殊,說大其實只是善法寺主持,並非官職,不能從政,也不能統御兵丁。

可說小,善法寺乃是正明洲千佛寺麾下第一大寺,有著不俗的影響力。

對這麼個人,你說他管教不嚴,他根本就沒有管教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