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怕勝之不武。”

阿四笑了笑,又道:“聽聞翟公子曾在秦家的長勝賭坊點過天燈,不巧在下也點過。你有沒有興趣與我賭上一局,倘若你贏了,莫說磕三個響頭,就算是一百個,咱也照磕不誤。怎麼樣,翟公子,你敢嗎?”

淮東子弟聞言,噓聲一片。

“勝之不武?你以為你爹是當朝一品大員啊,不搖碧蓮!”

“不搖碧蓮!”

“豎子狂妄!”

“一個鄉野刁民,跟翟公子比拼家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跟翟公子賭錢,這小子恐怕還不知道,翟公子早年得到川西摘星手陳遂的調教,賭術頗為精湛。與翟公子賭錢,那不是瞎子茅廁打燈籠,找死嚒!”

“……”

論詩詞歌賦,翟榮自問不在行,但說到吃喝嫖賭,整個江淮還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賭術這門行當,不但要有過人的目力耳力,以及平穩的心態,還要會技術巧勁,往往大多數賭徒連心態這一關都過不了,更別談奇技淫巧。

賭,淮幫幫眾主要娛樂之一。

翟榮從小生長在這種環境裡,耳濡目染,又有川西摘星手教授賭術,十歲贏遍淮幫上下,十五歲在江淮打出名頭後覺得無甚趣味,便不再沾賭。

他原本打算先將阿四兩條腿打斷,出一口惡氣,阿四主動提出賭一局,反倒替他省去不少麻煩。

“你真要跟本公子賭?”翟榮看著阿四,如同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大丈夫一個唾沫一個釘。”

“你要自取其辱,本公子自然奉陪到底。”

翟榮滿是不屑地笑了笑,收起摺扇,“未免他人說我欺負你,擲骰子比大小,勝負天定。你輸了,本公子也不要求你磕一百個響頭了,你只要當著大家的面,對我淮東子弟說一句,江東不如淮東便可如何?”

賓客們聞言譁聲一片,淮東子弟出言激將,“那小子,你要沒膽子就彆強出頭。”

江東子弟見阿四勢在必行,一反常態,急著與他撇清關係,直呼:“翟公子,他跟你賭,與我們江東子弟何干。”

“小子,你要賭是你的事,你沒資格拿我們江東子弟的臉面做賭注。”

不過,倒也有些俠義之士支援阿四。

譬如與阿四一桌的毛臉漢子,拍桌而起,指著眾人罵道:“孃的,你們要與小兄弟撇清關係,先前他替大傢伙出氣爭臉面時,你們幹嘛去了!一幫沒皮沒臉的混賬。”

“難怪淮東壓我們一頭,全賴你們這群草包憨貨!”

“……”

江東子弟內訌,翟榮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

他看著阿四笑道:“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江東子弟。你現在還要賭嗎?”

阿四聳聳肩,絲毫不在意江東子弟的反水,“賭,當然要賭。如果咱贏了,翟公子是不是也該有點添頭?”

“我會輸?”翟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哈哈大笑道:“也罷,如果本公子輸了,你有什麼要求?”

阿四微微一笑,回答得乾脆利落:“咱的要求也很簡單,你若輸了,以後見著咱,便叫一聲爺爺。”

“爺爺?”翟榮微微一愣。

“哎!”阿四笑著答應道。

翟榮怒罵道:“你他孃的佔本公子便宜!”

阿四不耐煩地問:“翟公子,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到底賭不賭?”

翟榮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回答:“賭!”他心中暗自發誓,待贏了賭局再好好羞辱阿四。

“翟公子,爽快!不過骰子什麼的沒意思,不如就賭翟公子你有多少根手指吧。”

阿四說著,故意頓了一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