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愛的娘子,因為等待時間過久,導致最終上臺表現欠佳。

如今突然被一個故作姿態的窮酸小子打斷了程序,他們心裡更加不爽。

數落阿四的聲音此消彼長,淮東子弟更是出言不遜,連帶著江東子弟一同挖苦。

“豔群芳到底怎麼辦事的,連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與我等同坐一處,真是掃興。”

“小痞子都能進入百花盛會,江東也不過如此,啊哈哈。”

“小子,沒錢別在這裡充大爺擺闊。”

“現在的年輕人嘍,真是一點都不踏實。”

“江東子弟多才俊,就這?”

“……”

面對淮東子弟極盡能事的奚落,江東子弟頓覺顏面無光,恨不得將阿四生吞活剝了。

書生也是看不下去,拉了拉阿四的衣角,“小兄弟,勝負乃兵家常事,何況臺上的娘子與你又無瓜葛,你何必逞能,開罪了大人物,可沒好果子吃。”

阿四衝著書生微微一笑,“淮東子弟如此瞧不起我江東,定要討個說法才是。”說著,他徑直地向著人前走去。

“小兄弟,還是太年輕了呀。以為說些好話就能討得小娘子歡心,他哪裡知道兜裡沒錢任誰都會輕賤幾分,更別說這些被銀錢喂大的青官人了。就算小娘子願意交往,那老鴇子也不會同意啊。”

中年漢子搖了搖頭,有些不忍看到阿四被當眾拒絕奚落的場面。

在眾人譏笑的目光下,阿四走到河岸邊,拿出幾個巴掌大的銀鋌扔向舞臺,也不管臺上的夥計能否接得住,轉臉冷目掃視眾人,朗聲說道:

“江東的姑娘,自有我江東子弟來疼!”

一眾賓客面面相覷,待那夥計唱彩“這位爺打賞紅袖姑娘銀錢八十貫”後,大堂裡迸發出驚呼之聲。

“沒錯,江東的姑娘,自有我江東子弟來疼。”

江東子弟紛紛叫好,熱血瞬間被點燃,銀錢紛紛扔上臺,花雨紛飛。

不少文弱書生來了靈感,提筆疾書,十幾篇辭賦一氣呵成。

就連江東的富商老狐狸,也不乏有慷慨解囊的。

畢竟他們,還是要麵皮的。

江寧的鹽商子弟早就在家中長輩的逼迫下,把阿四那張面孔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裡。

他們一眼辨認出,眼前這位少年,正是武德司的大人。

一開始他們還疑惑武德司的人為何要跟江東子弟叫板,但稍稍思量便會過意來,這位大人分明是衝著翟榮去的。

最近,江寧鹽商水深火熱,這幫鹽商子弟對淮幫早就恨之入骨。慈善拍賣晚會發生的事早就傳開了,這幫鹽商子弟覺得頗為解氣,對阿四也倍加推崇。

此時,阿四站了出來,他們自然不約而同地跟隨,見菜下碟,期待讓不可一世的翟榮再丟丟臉面。

“紅袖姑娘共得賞錢九百二十一貫。”

江東子弟就像打贏了一場勝仗,不約而同舉杯慶賀。

跨河拱橋上的一處豪華雅間裡,縣令周懷忠正在小心翼翼地伺候五位貴氣十足的公子哥。

“周大人,你們江寧的百姓很勇嘛。”

說話的貴公子鷹鉤鼻,面容狹長且蒼白,雙眼深陷,顯然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子。

“翟公子,都是些無知小民,逞一時之氣而已。”

周懷忠滿臉賠笑,心裡早就將阿四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殺害淮幫三當家的兇手至今仍在逍遙法外,翟榮這狗日的若是回去向他老子再添油加醋,倒打一耙,他區區一個從七品縣令當真不知該如何向知府大人交代。

“哼,江東子弟對淮東如此不滿,周大人,我有理由懷疑,殺我三叔的兇手就是你們江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