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賓客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阿四,這小子好一口伶牙利齒!

開罪翟榮不說,竟然還給淮幫扣了一個叛逆謀反的帽子,他就不怕翟榮殺了他嗎?

“混賬!山野小賊,休要逞口舌之利!”

翟榮厲聲怒斥,恨不得活撕了阿四,他接著道:“我淮幫子弟皆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淮幫每年上繳朝廷的稅銀不知凡幾,焉能容你潑髒水。小子,小子,你若再敢胡沁汙衊淮幫,休怪本公子無情!”

“說說而已,你說不是便不是唄,翟大公子何至於如此動怒。”

阿四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

翟榮文言慍怒難消,狠狠拍了一下欄杆,欄杆登時咔嚓一聲,露出幾道裂紋。

緊接著,翟榮朝著作壁上觀的薛安國拱手道:“薛知府,這小子搬弄是非,搗亂慈善晚宴,難道您要袖手旁觀嚒?”

“清者自清。賢侄來了江寧,也不去府上坐坐,本座可要挑你的理。”

薛安國起身稍理了理一身常服,不怒自威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江淮一衣帶水,江寧的鹽要是短缺了,休怪本座打你板子。”

“自然不會。”

翟榮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三尸卻是狂跳不止。薛安國畢竟是一府的知府,當著本人的面,翟榮還真不敢像與揚州府知府的大公子宋長文一起時那般放肆。

經此一事,翟榮也總算是看清了薛安國的態度,從此不會對其再抱有任何幻想。

薛安國,看你日後如何向樞相交代!

豔群芳裡的賓客們此時也品出些滋味來,都說薛知府與淮幫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如今看來,傳言不足為信。

薛安國表明了兩個態度。其一,翟榮再狂,在薛安國眼裡也只是個小輩;其二,淮幫敢短缺了江寧的鹽,那就是與朝廷作對,薛安國不會再留情面。

薛知府不愧是江寧的青天,他還是站在江寧百姓這一邊的!

江寧的鹽商開心不已,心中對官府的種種疑慮就此打消了。

張老家主帶著眾鹽商向薛安國的恭敬地作揖行禮,直呼:“薛青天,真乃江寧的父母官!”

薛安國打算動身回府,今晚該他唱的戲已然結束,臨走前他抬頭看著二樓的阿四,沉聲說:“小兄弟,你很不錯。”

話分兩聽,在眾賓客耳中,薛安國對阿四今晚的鬧劇頗為不滿;而在翟榮的耳裡,薛安國卻是讚許。

可阿四卻覺得薛安國話裡有話,但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琢磨不清楚。

“你小子的面子倒是不小,才見了一面,薛安國那老狐狸就表了態。”

鬼瞎子連說了三聲“好啊”,似乎早就料到薛安國會有此舉。

阿四扭頭瞥了鬼瞎子一眼,隨後衝著對面的翟榮喊道:“翟公子,看來今晚在下是無福想用你的那碗滿天星嘍。”

翟榮此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但身為淮幫的大少爺,還要保持風度,只聽他冷哼一聲,又道:“一碗滿天星而已,你想吃,本公子可以賞你十碗。”

“瞧瞧,這才是風度,不像有些人,話說一籮筐,一個大子兒也沒見著。”

楊媽媽陰陽怪氣的衝著樓上喊了一句,隨後對翟榮那廂問道:“翟公子,在座的諸位可是要一人上一碗?”

“上!”

翟公子咬著後朝牙,真是不爽給不爽他媽開門,不爽到家了。豔群芳開門接客,圖點錢財也無可厚非,但楊媽媽的這話叫人聽著忒不是滋味。

“得嘞。”

楊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對一旁的夥計使眼色,既然逮著條大魚,不宰便沒天理了。

望著樓下花枝招展的楊鴇兒,阿四腹誹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給她摟了這麼一大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