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靈犀去嚐了一口,唔,味道不錯。這還只是乾貨,如果在南方,用新鮮的藕和茡薺來燉,滋味就更加鮮美了。對了,還缺一味西紅柿,只是那玩意兒現在還不知在這個時空的什麼地方,伸手抓了幾粒紅通通的枸杞子丟進湯裡,“這就好看多了。”

錢敏君喜笑顏開,“是啊,我怎麼忘了?二回可要記得。這可是要送樊將軍的,可不能馬虎。”

錢靈犀瞧她這麼用心,不忍打擊,只是一笑,並不多說什麼。橫豎石氏已經定下了錦囊妙計,她只依計行事便是。

到了午飯時候,石氏果然打發人把燉好的羊肉湯裝了保溫食盒,往軍部衙門裡送去。她心裡自有盤算,錢敏君已經給樊澤遠送了好些天的糕點了,突然停下來,未免惹人閒話。不如就由自家接著送,反倒顯得合情合理。

若是有人再拿錢敏君的事打趣,石氏也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那本是她吩咐女兒去做的,只是糕餅店的小夥計見是錢敏君去,便只報上了她的名,這樣一來,也就堵住了攸攸之口。

等到送飯的趙大娘回來的時候,石氏推說頭疼,提前去午睡了,任錢敏君拉著趙大娘問長問短。這是她的心腹,此事交她很是放心。

趙大娘精明過人,哪裡肯跟一個未婚的小姐多說什麼?只推說衙門管得嚴,並沒有見到樊澤遠本人,只把東西遞給看門計程車卒而已。轉頭卻要找錢靈犀說話,讓她把丫頭都打發下去,還要單獨拉她進屋,刻意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讓錢敏君起了疑心。

好奇是人的天性,越是不知道她們揹著自己要說什麼,錢敏君就越想知道,丫頭們出去,她卻不必出去,便躲在簾外偷聽。

錢靈犀回頭瞧見門簾底下那一截紫羅蘭色的裙子,心知她已上鉤,開始作戲,“趙大娘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二姑娘,原本不該我個下人多嘴多舌,可這事要是不跟你說說,我又怕後頭夫人知道了怪罪於我。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

“大娘別擔心,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那我可說了,要是不中聽,二姑娘您可別生氣。”趙大娘把聲音壓細,卻並不算太低,錢敏君躲在門口,凝神尚可聽得清。

“我今兒去給樊將軍送飯,忽聽人說起……那種女人的事情,可把我唬了一跳。可是回頭,我卻聽到樊將軍也跟人議論起來,那話,噯喲,我可沒法跟姑娘說。您想啊,咱們待他那麼好,可他怎麼做出那樣事情呢?真是的!”

看她這一番連說帶比劃,唱唸俱佳的表演,錢靈犀也忍不住在心裡伸了個大拇指。只是她的面上卻也要把戲演下去,沉默了一時才囁嚅著道,“樊將軍的家眷不在這裡,想來……也是情有可原吧?不過此事大娘不要對嬸孃提起了。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咱們怎麼管得著?況且,樊將軍跟乾爹是同僚,還是領導,咱們又不是什麼正經親戚,哪裡管得了人家這些事情?”

趙大娘猶自嘟囔,“象咱們正正經經的人家,就算是納個妾,也比去找那種女人好啊?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咱們老爺成天跟他在一起,可不要被帶壞了才是。”

錢靈犀又勸了幾句,趙大娘才氣鼓鼓的告退下去。錢靈犀往後一看,錢敏君已經閃開了幾步,她才放人出去。

等到下午,錢敏君就開始怔怔的發呆,做繡活也是不斷出錯。石氏看不下去,讓她回房去練字靜心。這卻正好給了錢敏君藉口,傻傻的坐在那兒想心事。

錢靈犀暗道一聲對不起,不僅是對錢敏君,也是對樊澤遠的。

軍中官兵因遠離妻小,偶行風流之事本是常事,但樊澤遠卻持身甚正,沒怎麼聽說在煙花之地留連過。但眼下除了誣賴他一回,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法子能令錢敏君斬斷情絲了。

一個女孩,無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