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聽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對對對,咱們有了錢就應該去置房子置地,從前你錢家嬸孃勸我,我沒聽,結果好好的家業全折騰光了,你可不能象娘一樣……”

聽她提起石氏,程雪嵐又有些惱怒,“我當然不會象您一樣!這些財物我會好好保管,不過您也得記著,往後我雖是妾,但您也不能太失了分寸,把該拿的款兒拿出來,別成天唸叨著人家。您要知道,女兒眼下已經在名分上矮人家一截了,您再不直起腰桿子來,就更讓人輕賤了!”

看母親一臉的唯唯諾諾,程雪嵐實在是無法心平氣和的跟她說下去,冷著臉讓她好好休息,自回房了。

可心裡不是不生氣的,想想別人家,都是父母處心積慮為了女兒打點一切,可她倒好,生生被個不懂事的親孃拖累到今天這地步。想當年初遇錢靈犀時,她何曾想到,自己會有一天不得不對她卑躬屈膝?

不過這些都沒事,程雪嵐不住安慰自己,象程妃,說來她不也是妾室麼?可皇上寵愛,倒比皇后娘娘更得寵些。

女人哪,名分上吃點虧不要緊,只要她能抓住鄧恆的心,早日為他生兒育女,她在鄧家的地位就無可動搖。到時就算錢靈犀是正妻,又能拿她怎樣?

想及此,程雪嵐看向鏡中的自己。

很好,她雖已過雙十年華,但還算年輕,容貌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相信比起明豔嬌媚,自己一定能贏得過錢靈犀。就算她年輕些,可姿色到底是大不如自己。

對著鏡子展露一個自認為最甜美的笑靨,程雪嵐心內漸漸安定。只是開始琢磨,要怎麼和未來的主母相處。

而那位未來的主母也在琢磨,為什麼程妃家的人來了趟,過後就了無音信?雖然一直在忙著準備出門之事,但錢靈犀也沒忘記這一茬。

等到入寢前,待旁人全都退下了,才關起門來問小夏,“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有眉目了?”

小夏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輕聲告訴她,“奴婢費了許多周折才打聽到,原來那日程妃娘娘差人來是給她那義女說親的。只是二夫人和老太君那裡瞞得死緊,奴婢怎麼也打聽不到是說給誰的,只知道有人奉了老太君的命令,給程府送了不少禮物,全用紅綢子包起,就跟下聘禮似的。”

聽及此,錢靈犀已然心知肚明瞭,鄧家目前堪為婚配的男子就兩個。如果是將程雪嵐許與鄧憫,雖說有些打溫心媛的臉,但事情卻不必做得這麼隱蔽,還死瞞著她。必是要許給鄧恆了,所以才這麼鬼鬼祟祟。如若不是,方氏那四大金釵怎麼就偃旗息鼓了?

“你做得很好。”錢靈犀奉行的領導原則是有功就賞,有罪就罰,絕不拖延到第二日的。當下便從首飾盒裡取出一枚銀鎏金的戒指給了小夏,並且囑咐,“自己當心些,別讓人知道你給我通風報信了。”

小夏在別苑,原本只是個三等丫鬟,若不是薛老太君有心不待見錢靈犀,根本輪不到她在主子跟前伺候,可小夏雖然容貌才學差些,但既然是在這麼個大宅子裡,心機卻總歸是有幾分的。

看錢靈犀如此賞罰分明,她當下就撲通跪下,漲紅了臉道,“大少奶奶,奴婢……請恕奴婢魯莽,能不能求大少奶奶開恩,日後就讓奴婢伺候您?”

錢靈犀還未開口,這丫頭卻已經如竹筒子倒豆般,把一點心事全都說了,“奴婢的老子是個酒鬼,娘也是個不中用的,雖有個哥哥還算爭氣,但也不過是二門上的奴才。奴婢雖進了府,可在這裡原先就是個幹粗活的……奴婢不是有心向上爬,奴婢只是覺得大少奶奶是個好主子,奴婢願意跟著您。不管是去哪裡,只要能抻著頭過日子,不必象從前那麼給人呼來喝去,奴婢心裡也是痛快的。”

錢靈犀把她拉了起來,“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但你既然在這裡,自然知道自己是老太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