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

可是實際上,與其說是懼內,倒不如說是珍惜,是一種緊張到如履薄冰地步的珍惜。花園裡自己承認,對於西樂,他已經有些心理變態了。天天要掌握他的一舉一動,又怕他生氣,就想盡各種各樣的方法,旁敲側擊,或者突然回家,一天幾十個電話,他知道自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可是他控制不了,他忍受不了沒有西樂在身邊,他總想看到他,觸碰到他,知道他在哪裡。

西樂無能為力,只能任他一遍遍確認自己在幹什麼,一遍遍打電話,一次次從自己身邊的人打聽自己的一舉一動。他不生氣,只是心疼,不是那種鋪天蓋地的撕心裂肺,而是讓人心慌不安,心酸心疼的感覺,一抽一抽地在他的心裡滋長起來,讓他一次又一次在午夜時分緊緊擁抱安撫被失去他的噩夢纏繞的花園裡。

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場跟花園馨有關的綁架案。

一方面是花園家奉若珍寶的小少爺,另一方面還是網球界傳奇幸村精市的摯愛,花園馨的身份可以說是萬人嚮往,萬人羨慕,萬人嫉妒,萬人磨牙的。並不是別人所想的那麼幸福平靜,至少剛開始的幾年不是。公開戀情後,花園馨每天都能收到數以百計的信件,有支援的,鼓勵的,有祝福的,但最多的還是反對的,抗議的,謾罵的,詆譭的,甚至是威脅詛咒的。

為了不讓幸村精市為自己擔心,花園馨每天都會悄悄地早起把信件藏起來,等幸村精市走後再拆閱處理。時間短還可以,可一連幾個月都是這樣。報紙上,雜誌上,電視報道里,一遍遍提及他們異於常人的戀情,各種評論,各種採訪,各種人的表態,一遍又一遍,再加上內容犀利甚至惡毒的攻擊性的信件,花園馨的精神搖搖欲墜在崩潰的邊緣。

終於有一天,再一次看到信箱裡滿滿的信件時,花園馨一直緊緊繃著的神經就這樣斷裂了,他緊緊捂著耳朵驚聲尖叫著,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絕望和痛苦。花園馨以為自己很堅強,無論是作為前世的祁莫,還是現在的馨少爺,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扛下任何的事情,畢竟是經歷了生死的人。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精神力。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都沒有真正經歷過這種被群起而攻之萬人敵對的事情。看著一封封寫著血紅的“去死”和“變態”字樣的信件,花園馨再也無力堅持下去了。

幸村精市是被花園馨的尖叫驚醒的。上衣都沒有穿就衝到門口的他,看到的是這個一直被自己寵愛呵護著的孩子躲在角落縮成一團,雙手捂住耳朵海藍色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茫然而驚恐地大睜著,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尖叫。他上前想要擁抱他,卻被他連踢帶打地推倒在地。這個時候,幸村精市終於看清了散落一地的信件,各種的謾罵和詛咒,各種的攻擊和威脅,衝破這些薄薄的信紙變成一把把利刃,把他疼入骨血的寶寶傷得鮮血淋漓。幸村精市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被撕開了,忍著痛徹五臟六腑的巨大的疼痛,他慢慢地爬向還在尖叫的花園馨。可是那個孩子還在拼力掙扎著,他用力把他抱進懷裡,任他對自己拳打腳踢,又抓又撓,緊緊地抱住他。

花園馨想要把這個牢牢禁錮住自己的人推開,可是無論他怎麼樣掙扎,這個人都不肯鬆手,驚恐失去理智的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這個人的肩膀上。他用力地咬著,嘴裡充滿了血腥味,可是這個人還是不肯放手,反而一下下溫柔地安撫他,一遍遍在他的耳邊呼喚他的名字。神智漸漸迴歸,花園馨高度緊張的神經慢慢放鬆了下來,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的精市,是他的精市。他緊緊地攀住他的肩膀,意識慢慢模糊。

花園馨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昏過去了。把花園馨抱回臥室,幸村精市沒顧及自己血流不停的肩膀,立刻打電話通知了花園家的家庭醫生。

直到醫生為花園馨做完檢查告訴他只是因為精神過於激動神經高度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