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空僧登上瓦房,身形如風,迅速往宅內深處躍去。不多時,便來到第四進的大廳,果見西側有三間朝南的書房。

他縱身躍入天井之中,輕手輕腳地靠近窗邊,向內窺探。只見屋內燭火明亮,有兩人正在對弈。

定睛細瞧,皆是面容白淨的書生,模樣俊秀,氣質文雅,絲毫不像習武之人;且那雙眼並無閃電之威,耳朵也並非垂肩之狀,與先前所述全然不同。室內更無他人,靜空僧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諸位可知這二人究竟是誰?原來徐鳴皋、徐慶和羅季芳三人,昨日已動身前往蘇州。只因聽聞姑蘇玄都觀內,設立了百日擂臺,意在選拔天下英雄。只要能戰勝臺主,便可官居極品;擊中臺主一拳,便能獲贈一錠黃金;踢中臺主一腳,可得綵緞一段。如今四處張貼傳單,不日即將開臺,他們遂將家中事務託付給江夢筆打理。慕容貞無意前往,便留在府中照應。因天氣酷熱,難以入眠,二人便擺下棋局消遣,此刻正為一角棋爭得不可開交。

慕容貞說道:“江賢弟,屋頂似有人落入天井。”

江夢筆疑惑道:“我怎未聽見聲響?”

慕容貞道:“我去檢視一番。”

那靜空僧聞得此言,頓覺不妙,心知此人厲害,心中已然懼怯三分。只見那身著青紗衫之人霍然起身,靜空僧慌亂之下,忙將身子藏於假山之後。

豈料慕容貞目光如炬,哪怕在這明月高懸之夜,細微之物亦難逃其法眼,早將他的舉動瞧得一清二楚。慕容貞一個箭步躍至庭中,靜空僧欲轉身逃離,卻被慕容貞伸出三根手指,猶如鐵鉗一般,精準地扣住其背心的天頸骨。

靜空僧只覺瞬間周身酥麻,雙臂仿若千鈞之重,縱然有渾身本領,此刻也只能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

江夢筆聽到動靜,快步走出說道:“當真有人?”

慕容貞應道:“賢弟,乃是個惡僧。其身上攜帶利刃,非盜即刺。”

靜空僧嚇得魂飛魄散,連聲求饒:“徐大爺饒命!小僧再也不敢了!”

慕容貞厲聲道:“你如實道來,你乃何方人士,姓甚名誰,來此究竟所為何事,若有半句虛言,定將你一刀兩斷!”言罷,將他腰間所插寶刀拔出,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

那靜空僧早已嚇得肝膽俱裂,竹筒倒豆子般將前因後果全盤托出:“小僧乃受他們指使而來,他們此刻正等候小僧回去稟報。此事皆由他們主使,與小僧無關吶!”

慕容貞追問:“當真是句句屬實?”

靜空僧忙不迭點頭:“絕無半句假話,小僧所言句句屬實。”

慕容貞冷哼一聲:“即便屬實,也饒你不得!”手起刀落,那顆頭顱瞬間滾落,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那無頭屍身轟然倒地。

江夢筆見此慘狀,驚得心臟險些跳出嗓子眼,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可如何是好?您殺他作甚?何不將其送至官府,也好追究李家指使刺客、夤夜行刺之罪責。”

慕容貞道:“那些貪官汙吏皆與他們沆瀣一氣,送官也無濟於事,倒不如一刀結果來得乾淨利落。”

江夢筆又道:“可這屍首該如何處置?李家若不見這惡僧回去,必定知曉是被咱們所殺。明日他們若去告發,只怕麻煩不小。”

慕容貞淡定道:“賢弟無需擔憂,一切有我。”言畢,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瓶子,用指甲挑出些許藥末,輕輕彈在那屍首的脖頸處。

奇事發生了,不過片刻工夫,那高大壯碩的身軀竟漸漸融化,化作一灘黃水,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

江夢筆見此詭異情景,嚇得舌頭伸出老長,半晌都無法縮回。顫聲道:“大哥,既然如此,何不將這頭顱也一併化去,留著豈不是隱患?”

慕容貞道:“此頭自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