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城,蒼穹如墨,烏雲翻湧似怒海狂濤,彷彿隨時會有雷霆萬鈞之勢傾瀉而下。那沉重的壓迫感籠罩著整座城池,讓人喘不過氣來。

王府之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宸濠身著華麗錦袍,錦袍上的繡紋在微弱的燭光下若隱若現,宛如神秘的符咒。他頭戴璀璨王冠,王冠上的寶石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卻無法驅散他眉宇間的焦慮。宸濠端坐在主位上,身軀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握住扶手,那精美的雕花扶手在他的用力之下,似乎也在微微顫抖。他的目光如利劍般在非幻道人、餘七、李自然、李士實和劉養正等人身上來回掃視,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期待,又夾雜著一絲不安。

非幻道人一襲道袍,道袍上神秘符文在燭光的映照下,時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面色凝重,猶如寒霜覆蓋,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與不安。那長長的鬍鬚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彷彿也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波瀾。餘七站在非幻道人身旁,神色同樣凝重,手中緊握著佩劍,那劍柄上的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寒光。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松,卻難掩心中的緊張。李自然、李士實和劉養正各自沉默不語,他們或微微皺眉,眼神深邃,彷彿在思考著宇宙的奧秘;或低頭沉思,面容沉靜,如同雕塑一般。他們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透露出對當前局勢的擔憂。

此時,丁人虎大步流星地走進王府。他身披戰甲,戰甲上的傷痕猶如歲月的刻痕,訴說著曾經的戰鬥與榮耀。他的神色疲憊,臉上還帶著些許塵土,但那堅定的眼神卻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輝。他來到殿前,單膝跪地,鎧甲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向宸濠行禮道:“末將丁人虎,參見千歲。”聲音洪亮如鍾,在王府中迴盪。

宸濠急切地問道:“爾將屍骸掩埋清楚了?”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彷彿在期待著一個滿意的答案。

丁人虎微微抬起頭,回答道:“稟千歲:不曾掩埋。”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卻在宸濠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宸濠怒目圓睜,大聲喝道:“孤家派汝去作何事?為什麼不掩埋呢?”他的聲音如雷霆般在王府中炸響,讓人不寒而慄。

丁人虎連忙解釋道:“並無一具屍骸,使末將如何埋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疑惑,彷彿在等待著宸濠的理解。

宸濠猛地站起身來,怒不可遏。他的長袍在風中舞動,如同憤怒的火焰。“汝那裡如此糊塗,上日經天兵天將殺了一夜,將王守仁一座大營、二十萬雄兵全行殺戮殆盡,怎麼沒有一具屍骸?這定是爾偷懶,不曾前去,回來謊報。速速從實招來!”

丁人虎心中一緊,急忙說道:“千歲且請息怒。末將既奉千歲之命,焉敢不去,謊言稟報?千歲在上,末將有言容稟。”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與忠誠,希望能平息宸濠的怒火。

宸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既有話,快快說來!為什麼如此礙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渴望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丁人虎定了定神,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末將帶領兵隊前去,到了那裡,不但不見大營,連一具死屍也瞧不見,心下頗為疑惑,暗道:‘難道這裡非是王守仁紮營的所在麼?’當下便尋問土人,旋據土人說道:‘這所在正是王元帥紮營的地方。’末將又問土人道:‘既是王守仁在此紮營,為何不見他一兵一卒呢?’土人道:‘王元帥早拔隊走了。’末將更是驚疑,因又問他何時走的,土人道:‘是前夜初更時分拔隊。聞說退守吉安,避什麼妖法。恐怕三軍受害。還有一件奇事:王元帥拔隊未有一會,約到二更時分,只聽得半空中有千軍萬馬廝殺之聲,鬥了有兩個更次,方才平靜。那時,只以為王元帥與敵人開仗。及至明日起來,方知王元帥早已退去,不知道夜間那一片喊殺之聲是從何處來的。’末將聽了此言,因才悟道王守仁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