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個夜景下。

病房裡。

顧雲山他們走後,

齊悅就走到沙發上,拿著謝母準備的薄被子,打算今晚在沙發上將就。

謝必安一開始還不知道她的打算,等看到對方躺在沙發,一副打算睡覺的樣子,忍不住出聲:“你就睡在這?”

“不然呢?”齊悅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他一眼,這個房間裡,除了病床就只有沙發可以躺。

謝必安愣了下,抿唇不語。

“我打算睡了,你能幫忙關下燈嗎?”齊悅側躺在沙發上,用胳膊當枕頭,整個人藏在被子下面,只露出半個腦袋。

等了兩秒,“啪”的一聲,房間瞬間暗了下來。

齊悅低下頭,將臉藏在被子下面,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在顫抖。

剛才的話她聽得腦子混亂,只知道謝必安本就打算好早早離開人間,他的身份、職責,她不清楚。

他有他的職責所在,或許等天亮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的鬼魂了。

良久,上方傳來一聲嘆氣聲,謝必安蹲下身,看著齊悅。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黑夜對於鬼魂來說,反而更有利。

“你……為什麼不想要離婚?”謝必安緩緩問道。

他很想知道,對方的想法。

被子下的人動了動,齊悅掀開被子,露出半張臉,眼淚已經被她擦乾。

“沒有為什麼,我已經嫁給你了。”

“我已經活不久了……”

“關我什麼事?”齊悅坐直身體,黑白分明的眼眸堅定不移地盯著他。

可能是對方的法術漸漸失效,齊悅已經看不太清楚謝必安的樣子。

“我是個有思想的人,我做什麼決定會自己負責,你憑什麼管我?”齊悅試圖讓自己的情緒正常,聲線卻不自知地顫抖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謝必安沒想到她情緒這麼激動,有些無措。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不離婚,你以後會承受很多流言蜚語。”

“那個時候,你都已經死了,你管我怎麼樣,就算我死了,你也管不到我。”齊悅冷漠地說著,想要躺回去,卻被謝必安拉住。

謝必安也被她帶上了幾分情緒,聽到她的說死的時候,忍不住想要讓她收回去。

謝必安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要讓一個正常人白白浪費生命,許多被迫死亡的人想要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齊悅,別亂說那個字。”謝必安深深呼吸了下,耐著性子和她解釋:“我是個死人,綁在一起久了,你也會受到影響,這不是開玩笑。”

“別亂說那個詞。”齊悅陰陽怪氣地反駁回去,謝必安被噎了下,實在不知道怎麼交流。

換做是以前,他只用平靜地將鬼魂拘拿回地方,等待覲見閻王,在近一些,他也只需要更加公平公平地判斷鬼魂的業障,將他們分配好。

他性格冷,鬼魂見了他也不敢喧譁,更別提和他這樣辯解。

“坐好,我們談談。”謝必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表情嚴肅,齊悅不情不願地坐直,再次望向對方,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那雙凌厲的眼眸。

不知對方從哪裡掏出一本簿,封面上的字她無法看清。

謝必安翻開生死簿,找到齊悅那一頁。

“齊悅,生於1999年7月7日,性格孤僻,大三……”

冷淡平靜的口吻將她的一生闡述出來,齊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聽到與謝必安締結姻緣的時候,臉色倏然一片緋紅,撲過去想要將她手裡的簿子搶過來。

謝必安舉起手,直接躲開她的襲擊。

“不要念了,你想幹嘛?!”齊悅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