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姑姑目光閃爍地迴避著她直視的雙眼。

從她第一天來教這位小姐刺繡時,就發現這位小姐跟自己以往教過的那些大家小姐有所不同。

她的目光太過清澈坦然,不似一般少女的含蓄嬌羞,卻偏偏有一種讓人不能輕視的感覺,而現在這位小姐的眼光像是能看透她的心一樣,讓她不敢正視。

“姑姑是不是也覺得我娘該守著我爹的牌位,一輩子活在痛苦和孤獨中鬱鬱而終?”林依依笑問。

“這……”張姑姑語塞。這有什麼不對嗎?大家不都是如此,女子若不能從一而終,那與那些妓館裡的淫娃蕩女又有何區別?!

“逝者已終,為什麼還要讓活著的人還生活在痛苦之中,他們已經經歷過一次痛苦,為何不能重新選擇幸福的生活?”她聲調不見起伏,卻字字如震人心絃,挑戰聽者的心理底線。

“不曾經歷者總會自以為是的大加評論,但他們又何曾置身處地地想過別人的痛苦。”林依依目光轉向面前的婦人“姑姑,你想過嗎?”

“我…我……”張姑姑被她這一番大膽的言論震住了,一時呆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

林依依淡然一笑,沒想到這霄月王朝的人竟也是這般迂腐,沒有理會張姑姑的呆愣,她徑自走到小翠幫她架好的繃架後,拈起一旁穿好線的細針問道:“姑姑,我們今天繡什麼?”

“繡…繡梅花……”張姑姑回過神來。

離亭子不遠的假山後,一抹白影靜立片刻,悄然離去。

危險的處境

夜深沉,風暗入,林依依在睡夢中忽然感到一絲涼意,朦朦朧朧睜開睡眼,卻被窗前那個模糊的人影嚇了一跳。

“是你?!”林依依以為是那個將她困在林中的混蛋,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這是個蒙著面巾的男人,雖然身著黑衣,但體形明顯與那傢伙不一樣,看起來沒那麼高,也稍稍壯實些。

“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失憶!”那男人在聽到她這一聲驚呼時,臉上掠過一絲殺氣。

“你是誰?想幹什麼?”林依依有些慌,若真是那個混蛋她倒還不會害怕,但這個身份不明的人卻讓她感到他的來意不善。

“哼!”男人像是不屑再跟她說話,從袖中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那匕首上的寒光反射在他的露在面巾外的雙眼上,林依依心中忽然一動,那雙眼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蒙面男人舉起匕首向自己刺來,林依依才終於記起這雙眼是屬於何人。

“西門壽!”她不敢置信地低喊。

見身份被識破西門壽冷哼,手上的動作不停,林依依慌忙向一旁閃去,嘴裡低喊:“你應該不是來殺我的吧!”

西門壽眼中閃過一絲激賞,他確實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殺了她,若不是顧忌柔兒,這少女早該在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就從這世上消失了。

手中的匕首故意偏了半寸,險險地從林依依臉旁擦過,挑落她幾縷鬢髮,將林依依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竟能從銀面狂魔的手上逃脫,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西門壽眯起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來,是為你爹報仇?”

見林依依一臉茫然,他冷笑一聲,嘲諷地看著她“你可別告訴我你早忘了你爹是怎麼死在你面前的!”

林依依忍不住吃驚地看向西門壽“我爹是死在我面前的?!你怎麼知道?”她只聽小翠隱約提過自己的親爹是被山賊所殺。

“因為殺他的人就是我。”西門壽陰森地冷笑。

“啊!”難怪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西門壽看自己的眼光不善,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她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還真是個可憐人,親爹被後爹殺了,她還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