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朋友說,底下有屍體?”

韓律一咧嘴要哭,鬱悶得要命:“好多,感覺有的燒焦了,黑乎乎的……但是拿手電筒照到了一個有臉的臥槽……巨嚇人——嘔——”韓律說著說著又一陣反胃噁心,挪了幾步悶頭在一團臭氣裡噦了幾聲,抽了抽鼻涕。

江陌單聽他說話有點兒於心不忍,但略一思索這案發的地點,稍作猶疑,還是謹慎地託付了一句:“趁著區分局還沒正式出警,勞駕你幫忙,把下面能看到的屍體都拍個照片,越仔細越好……但是不勉強,儘可能別遺漏就行,有一具算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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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北路派出所並著壩莊分局聲勢浩大陣仗鋪張地接管荒村焦屍拋屍現場時,韓律才隱晦地從這一團腐臭味道里,咂麼出點有跡可循的貓膩。

壩莊分局的幾位老刑警似乎對市局刑偵支隊出身的江警官跨級介入頗為不滿,這會兒正面子上一團和氣地把江陌轄制在一旁,全然沒有友好配合的意思。

韓律被江陌借了條毛毯裹成了一條又髒又臭的蛆蟲,瑟瑟發抖地接受了一番極草率的目擊問詢,一臉痴呆地縮在江陌的車裡。

他其實沒太琢磨明白江陌那點兒諱莫如深的言外之意,只是隱隱察覺到被拒之於外的江警官跟區分局大概是不太對付的競爭關係,胡思亂想地編排出一套警察之間也要爭搶業績的說辭原因就不再深慮——他看見江陌跟區分局和派出所的幾位領導寒暄結束,回身時已然臉色不虞,舉著手機慢步踱到能確保韓律身處在她視線之內的位置,一邊留神著四周動向,一邊低聲通話,眉頭皺緊。

韓律縮著脖子神思飄忽地當了會兒鵪鶉,扣扣搜搜地從包裹著毯子的縫隙把兜裡的手機扒出來,翻到聊天頁面想轟炸一下專注遊戲事業的邵桀,但感覺這會兒那位大爺八成當他是耍酒瘋,估計連個眼神兒都不會給,琢磨了一會兒,欲語還休地發了條文字訊息。

“沒來這活動,你可虧大發了兄弟。”

邵桀難得沒給他持續轟炸的機會,不明所以地發了個“?”回來。

韓律鮮少能在邵桀這兒搶佔話題先機,捏著手機躍躍欲試地準備偷拍一張江陌的照片發過去,卻不料手機剛一舉起,偷拍未遂的主角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定在車旁,單手撐扶著車窗,視線在差點兒被抓包的韓律臉上大致掠過,不容回絕地徵詢了一下第一目擊證人的意見。

“這案子我們隊裡也比較感興趣,想請韓同學去市局坐坐……你這邊應該沒有什麼的問題吧?”

韓律忽然就有點兒哆嗦:“我……嗯……”

“沒問題就成。”江陌微微笑開,抬手在車門上一拍,“辛苦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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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一腳油門,韓律就囫圇個兒的在刑偵辦公室裡泡了半宿半天。他那一身裹滿了拋屍現場淤泥腐物的衣服褲子籃球鞋都被檢驗科的美女法醫悉數扒去,借了不知道哪位警察同志的日常衣物和拖鞋,蹭了個熱水澡,裹著江警官友情提供的超大號粉色棉服,事無鉅細知無不言地做了半天的筆錄。

韓律在一眾警察同志的包圍關心下實在是渾身難受,趁著全程陪同的肖警官起身整理列印檔案,趕忙抽空打了個電話求救:“快來接駕吧兄弟,我在這兒待得人都麻了。”

邵桀八成是通宵排位人沒醒透,聽見韓律的動靜咕噥著反應了半晌,一股火氣湧上心頭:“……接你大爺的駕,滾蛋。”

“誒——別掛啊——”韓律先喊了一聲,然後如芒刺背地頂著警察叔叔們的凌冽目光壓下音量,“我昨晚上快被屍體嚇死了我靠——”

邵桀沒走心地應了一聲:“誰嚇唬誰還不知道呢——”話說半路才猛一激靈:“……等會兒!你說什麼?屍體?”

韓律現在想起那場面還是忍不住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