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正在激烈地過招,飛沙走石,建築在剛才血衣客跟玩家的纏鬥中都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

紅衣捕快們分散四周,截住血衣客身周的方位,防止他逃離,卻並不出手,只有墨衣俠士在和血衣客對打,以君子酒的視角,只能看見她模糊的背影。

俠士的身形化作一道飄忽的暗影,劍氣如虹,綿密似網,她看起來只刺出一劍,實際上已經送出去數十劍,劍影閃動,好像潮汐一般要將血衣客的身影吞沒。

她手中的劍閃爍著青白的光芒,跟血衣客打得勢均力敵,誓要將他當場拿下。

血衣客的反應也不慢,他的劍很古怪,跟江湖中劍客慣用的長劍不同,是一把雙手重劍,方才君子酒就是差點被這柄重劍直接劈作兩半。

他的劍路大開大合,每每能在劍網中殺出一線生機,跟俠士旋身過招間身形展動,掃開她的劍勢,重劍一擰一抬,劍刃攜帶著森然的銳氣,劈頭蓋臉地向俠士當頭擊下!

君子酒看得聚精會神,肩膀突然被戳了戳,她不耐煩地扭頭看了一眼,旁邊一個玩家說:“那個,你再低一點,給我讓個位……”

君子酒給他挪了點空位,又偏頭望了一下,好傢伙,院門邊、院牆上全是扒著看現場的玩家,掛的密密麻麻,就像扒火車的印度人。

不過她顧不上吐槽這個,趕緊專注於俠士和血衣客的戰鬥。她就走了下神,場內就變了副模樣,二人劍勢如青龍和血蛟纏鬥,不斷追逐盤旋。

期間血衣客還閃到一個捕快身邊,扭住他往俠士的方向扔,那捕快好險被俠士格開了,不曾受傷。

血衣客見她劍影一收,正欲逃走,沒想到劍光比他的動作更快。一道青白的劍光劃破長空,俠士圍著他遊走,劍尖繞著血衣客盪出一個不斷向中間收攏的圓弧,氣浪橫流,驚心動魄。

血衣客大喝一聲,就要振衣用氣勁振開向他襲來的劍招和圍在身周的捕快,飛身而去!

瞬息之間,劍氣激射,雷霆閃動耀眼得觀戰的玩家們紛紛閉目,再睜眼時,就見到俠士手中的一截劍尖點中血衣客反手豎起護在心臟處的重劍中心。

血衣客神色萎靡,身形巨震,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重劍跌落,插進地上,被他勉力拄著,這才沒有直接跪下去。

俠士的情況也不那麼輕鬆,她身上受了不少外傷,只是不致命,此刻正喘著粗氣,指揮捕快們將血衣客擒住捆起來。

委頓在地上的血衣客突然從喉嚨裡冒出呵呵的瘋笑,又咳出一口血。

他的聲音虛弱卻如滾滾轟雷,旁邊圍觀的玩家們都聽得一清二楚:“青龍劍,好一個青龍劍,只是你以為……你這就贏了嗎?”

俠士面色不變,繼續吩咐捕快們將他捆牢了,隨後帶隊押著血衣客從剩下一個門洞的院門走出去,就算看見門外掛著滿牆的玩家也面不改色。

離得近了,君子酒才看見她英姿勃發,儀容典雅,跟她的劍招相得益彰。

走出巷道,巷口有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守著,街道已經被清空了,他後面是數隊披甲的衛士。俠士衝他行了個抱拳禮。

她身後的紅衣捕快們帶著血衣客被守衛圍攏進人圈中,向著遠處泉州府衙的位置緩緩行去。

俠士沒有跟上去,反而和白衣男子對話幾句,又大步走回來,對著因為好戲散場而漸漸離去的玩家們大聲問道:“誰是血衣客的第一發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