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哎呦”一聲跑出頭,一會兒又在門外探頭朝應能做鬼臉。應能扔經書砸他,還罵他小兔崽子。

經書都給尋影背完了,應能只好另尋他法,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徒弟啊,你還記得你曾經承諾過什麼嗎?”

尋影顯然忘記了,他搖搖頭。

應能提醒:“不就是打牙祭那事兒嗎?”

尋影彷彿真的已經忘記,他頭仍然搖得撥浪鼓似的。

應能朝他額上重重的一巴掌:“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白眼狼啊?不是說好的,我收你為徒,你替我打獵嗎?這麼快就忘記了?”

尋影捂著頭皮才想起來。

(三十七)

傍晚時分,夕陽即將西下,一半夕陽貼在西山頭,放射出的慵懶光芒從樹枝上爬下來,躺在地上。尋影揹負弓箭,穿行在嶽麓山的密林裡,一隻野雞被他驚動,“噗”的一聲飛起來,把他嚇得一大跳,他腳底未踩穩,呼啦啦滑到幾十米的坡下,爬了好半天才爬上來。

這時,已經明月浮空,一輪上弦月把本來很漆黑的夜點燃了,他藉著月光看清楚了他那一雙血跡斑斑的手,突然感覺到來自神經深處的疼痛,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分明發覺月亮就是朱循的臉,但待他摸了一把頭,清醒自己是個和尚時,那張臉又換作成了凸月。

他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因為這也是一種承諾,他已經放棄了一個承諾,他不想再放棄承諾了。於是繼續尋找。找了一會兒,發現一家農舍,他頓覺內心一亮:為何不到那家農舍的雞籠裡偷一隻雞交差呢?於是立馬行動,不想還未接近農舍,就聽見犬叫得歷害,他不敢前進了,他知道狗的歷害,因為他早已領教過。

夜已深,他不得不回去了。他有些失落地走在回寺路上,著實有些累了,坐在路上一歇,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他和朱循有情人終成眷屬,他那光禿的頭枕在她的一隻乳房上,一隻金絲雀從天而降,聲稱是天使,奉神的旨意給他放了一個餡兒餅在嘴角,然後飛回雲霄。當他醒來,天已大亮,他這才發覺自己枕的不是乳房,而是一個冷硬的石頭;放在他嘴角的也不是餡兒餅,而是從樹上的喜鵲巢裡拋下的一拋鳥糞。他朝鳥巢扔了一塊石頭,未打中,只好罵這個世界連鳥就不道德。

尋影一無所獲的回寺。他低著頭站在應能面前。

應能:“你沒用,真沒用,那麼一點點事情就辦不好!今天我路過方丈那兒,你知道別人的徒弟是怎麼疼師傅的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又是捶腰又是揉肩的,真的羨慕的我要死啊!我可只有你那麼一個徒弟啊!我的心血可全放在你一個人身上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席話說完,眼淚就在眶眶打轉轉。

尋影仍然低著頭,他伸出那雙血跡斑斑的手給師傅看,表明自己盡力了。

和尚用雙手蒙著眼睛不看,其實早就從指縫間看得一清二楚了,把他折騰了一夜,怎麼心不軟呢?只不過他要趁熱打鐵,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徒弟啊!不是師傅心狠,只是為師為了等你的野味,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沒有進一粒米啊,那是肚裡餓得難受啊!”

尋影:“師傅啊,都怪徒弟沒本事,要是有本事,一定給你弄一條狗下酒。”

和尚一聽,怔了一下,口水早已流在嘴邊,又被他的舌頭掃了回去,他已經好久沒有吃狗肉了。

“狗肉!”想到尋影沒有武功,抓不住狗,急得他既跺腳又搓手,終於,他宣佈:“徒弟,我教你一招‘鎖骨功’,準叫你將那狗手到擒來。”

尋影確實很聰明,經應能點撥,很快掌握了要領,一下子把應能的肋骨鎖住,叫他動彈不得,嗷嗷直叫。這夜,是陰天,濃濃的黑撩就撩不開,尋影不必要地揹負著本來就用不著的弓箭又一次穿行在密林間,朝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