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信使滅口的辦法,是周老將軍的意思,還是周兄你自己的?”

周仲隱的嘴角邊突然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他的外表一向英武倜倀,這下子卻顯得面目陰森可怕,甚至有幾分王世充的感覺,讓楊玄感極不舒服。

只聽周仲隱道:“家父老了,做事患得患失,總是說什麼當年蕭摩訶對我周家有活命之恩,切不可恩將仇報,所以他只是把那陳智深扣了下來,向眾將公示此信,還讓我等向楊將軍你求助,其實是想要楊元帥能幫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他也是想要主動向皇上坦白的。”

“哼,要是由了我的性子,直接把那陳智深給殺了,這樣一不做二不休,沒了人證,那蕭摩訶也無法指證我們,誰會相信一個叛賊的話呢?楊老弟,你說是不是?”

楊玄感心中一下子對這周仲隱厭惡之極,想不到此人酷肖乃父的外表下,一顆內心竟然如此齷齪不堪,他心中沒好氣,嘴下也不再留情,冷冷地道:“周兄的觀點,玄感恐怕無法苟同。”

周仲隱微微一愣神,似乎沒有想到楊玄感居然會如此直截了當地駁自己的面子,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聲音中透出幾分微慍,道:“願聞楊老弟高見!”

楊玄感不緊不慢地倒了一碗酒,呷了一口,入口清香的汾酒讓他的思路變得活躍起來。他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道:“要知道新皇想要殺人滅族。可從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他覺得你不忠就行了,即使沒證據也能製造出證據來,周兄是不是敢賭上全家性命試試?”

周仲隱瞠目結舌,張大了嘴說不出話,而身子卻在微微地發著抖,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給氣的。

楊玄感不理周仲隱,轉向了周仲安。笑道:“仲安兄有何高見?”

周仲安剛才一直不說話,低頭思索,他聽到楊玄感的話後,抬起了頭,沉聲道:“仲安也覺得家父的話有道理,人無信不立,若是真的靠見不得人的手段自保,即使保得一時平安,也終將遭遇報應。只是仲安也覺得就這樣向皇上毫無保留地坦白,似乎不妥。畢竟皇上不能算個心胸很開闊的人。”

楊玄感微微一笑:“剛才你們二位都太急了,小弟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還沒說呢。這個坦白只是一方面的事,另一方面,也需要想辦法向皇上求情,請他能饒過蕭世廉一命。”

周仲隱渾身一震,差點要從座位上跳起來,連珠炮般的話脫口而出:“怎麼能這樣?私通蕭摩訶的罪名都夠大了,還要幫他求情留他兒子一命,這不是擺明了找死嗎?”

楊玄感搖了搖頭:“仲隱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玄感以為,只有這才是唯一能救你們家的辦法。”

周仲隱重重地“哼”了一聲:“仲隱洗耳恭聽楊老弟的高論!”

楊玄感正色道:“自古為人君者,最忌諱的是臣下的不忠,尤其是當今皇上,靠了一系列的手段,好不容易才從五個兄弟裡脫穎而出,奪得了本不屬於自己的皇位,對此更是敏感之極,這也是你們周家恐懼的根源吧。”

周仲隱恨恨地道:“這個自然,若是換了先皇,我們哪用得著這樣。”

楊玄感繼續道:“這就是了,皇上恨臣子的不忠,但這個忠向來是和義不可分的,如果你們周家真的是靠出賣蕭摩訶來表忠心,皇上恐怕不會高興,反而會覺得你們周家是恩將仇報、出賣朋友的小人,今天能出賣蕭摩訶,也許明天就能出賣和背叛皇上。”

周仲安聽得連連點頭,而周仲隱則不服氣地道:“只怕也未必,就連先皇,在滅陳之後也封了投靠隋軍,主動帶路攻陳的原家父手下一個軍官羊翔官職。此人因為主動帶路,最後論功行賞時官職還位居家父之上呢,難道是先皇也喜歡這種不忠的小人嗎?楊老弟對此又作何解釋?!”

楊玄感哈哈一笑:“當時陳朝初滅,為了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