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電腦,有監控器。這一切,都是要通電才能工作的。

為了她,安遠喬把整座島的訊號和電都滅了?

她一路豎著耳朵聽那些人買東西交流,或是行人交談,沒有一箇中英混合說話的。像他們這類特工,中英混合很自然,很多口令都是用英文,平時說話自然也習慣中英混合。要麼就是純英文對話,因為特工營裡並不僅僅是同一個國家的人。

詭異的感覺漸漸爬上邱寒渡的心頭,涼浸浸的,冷嗖嗖的,一種比被安遠喬設計更可怕的認知佔據著她所有思維。

無疑,她是令人矚目的。

許多路人都向她行注目禮。

一個束髮墨衫男子,牽著匹白馬,慢騰騰地走在街上,東張西望,一時迷茫,一時疑惑,不怒,不喜,渾身滋滋冒著冷氣兒。

生人勿近。墨衫男子的臉上,彷彿寫著這幾個大字。

他格格不入,他氣質凌然,他無法融於這個熙熙攘攘的人群。

莫名的,被他的冷然所攝。凡他經過的地方,路人均分散開,給他讓出道來。

邱寒渡一再壓下胸口的不適,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否則安遠喬的計劃就快要成功了。

她頓住腳步向來路回望。這一路,她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小街小巷,彎彎拐拐,漫無目的。

聶醫生真的沒有跟來。

她就算想回到平日住的地方,都找不到路了。

聶醫生功敗身退?

安遠喬見聶醫生的美男計沒發揮作用,就這麼把他撤離了?

一年,整整一年。她驀地想起,那個俊美少年已經陪伴了她整整一年。在這一年裡,他為她止痛,跟她鬥嘴,跟她較勁兒,但就是沒有提到過情報的事兒。

昨夜,她吻了他,甚至還想表演一場滾床單的大戲,終告失敗。

昨夜,他吻了她,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懲罰,青澀又霸道。

但仍然對情報之事,隻字未提。

邱寒渡繼續往前走,漫無目的。前面有酒樓,人聲喧譁。氣派的古式建築,大氣古樸。

她站在酒樓前,仰頭看了看閃閃發光的金字招牌。“不戰”兩個字,龍飛鳳舞。

這倒是個很別緻的酒樓名兒。

安遠喬會這麼有創意?傳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必有“悅來”酒樓和客棧。她本來預設是“悅來”的。

門口有像模像樣的小廝,已經點頭哈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馬韁,嚎一嗓子:“貴客到!”那聲兒拖得老長老長,跟武俠劇裡一模一樣。

邱寒渡長腿邁進了“不戰”酒樓,上樓,找了個位置坐下。不臨窗,卻能從上往下瞧到一樓正廳裡說書的先生。

還配得齊全,簡直無一遺漏。

設計越是周密,邱寒渡越是不安。她到底在不安什麼?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她點菜,像個暴發戶,盡往貴的點,還滿滿一桌。她想看看,要是她的金葉子不夠,會有特別巧合的事兒發生麼?

比如,有人好管閒事,就那麼巧地來跟她稱兄道弟把這賬給結了。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連說書的,都揀著熟人的故事說。

巧!實在是太巧!

這說書的,說的是這酒樓名“不戰”的來歷。傳說中的季連少主,傳說中的韋大小姐,傳說中的大唯國開國皇帝和皇后。

傳說,當年季連少主還只是少主的時候,局勢動盪,狼煙四起,只有月河以北的季連世家地界還算一方淨土。那時,季連世家屬於奉國的一部分,而奉國皇族早就對季連世家心存不滿。

季連少主只要揭竿而起,便可一呼百應。他當時問新婚妻子韋大小姐的意見,韋大小姐便寫了這麼兩句詩來作答:不在家鄉在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