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房間內,一身黑衣手綁紅巾的樂音緊握著手中的木頭短劍,率先出擊刺向了面前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黑衣孩童。只見她招式雖顯稚嫩,卻也是難得的乾淨利落。

眼看自己在她的一番急攻猛打下逐漸落了下風,黑衣孩童眉頭一皺,看準時機一個巧妙的轉身,意圖攻她的後背,但卻被她一個蠍子擺尾擊落了手中的短劍。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右手的劍無息拋到了左手,回身一記橫掃逼得他不得不倉皇向後退去,踉蹌幾步後一個不穩便往地上摔去。

“噠!”

孩童掉落的短劍劃到了幾丈之外,樂音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默默收起了手中的短劍就要離開。可不料才一轉身,地上的黑衣孩童就眸色轉冷,迅速掏出了幾枚藏在腰間的飛鏢朝她扔了出去。

“咻!咻!咻!”

屋簷下靈澤跪在地上高高舉起了雙手,少師睥睨著他手中厚重的戒尺一下接著一下地抽打在了他顫抖的手掌上。

“言,心聲;書,心畫也。聲畫形,君子小人見矣。可知是何意?”

“不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噗蠢貨這都不知道,少師是說從你的字就能看得出來你是個小人而非君子”

窗前太子嶽天栩和其他的伴讀將嶽靈澤寫得歪七扭八的文章輕蔑地扔在了地面上,隨後紛紛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帶回去重寫,若是寫不好以後都不必再來了”

“是”

“寫歸寫,明日本宮的松子鳥要吃的松子你也別忘來剝”

“是”

滿是傷口的手慢慢垂回了膝上,嶽靈澤低頭應著就要起身,面前的少師去又投來了不悅的目光。

“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你受陛下庇護卻如此渾渾噩噩不思進取,今日就罰你在此自省,不到放課不準起身”

“是”

“砰!”

絢麗的煙火在宮殿上炸響,冷清的靈樂宮裡,嶽靈澤坐在古琴前認真地撥弄著眼前的琴絃,青玉坐在一邊輕柔地為他塗著藥膏,看著上面黑紅的傷痕,對比他的泰然自若眉間像是有說不盡的憂愁。

“殿下的手都這樣了就不撫琴了吧”

“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

“今日是上元節,我扶殿下去看看煙火吧”

“不必了”

他低垂著眼眸,指下琴音細微輕柔,靜聽之下似帶著一種散不開的牽念。

月色映照的山崖上,面帶血痕的樂音抱著古琴遙遙望著遠處,手上斷斷續續撥出的聲音逐漸拼湊出了那段相同的音律。

“願歲並謝,與長友兮”

“可想好有什麼話要我帶去?”

漆黑的屋舍裡,樂音悄悄將琴放回到了桌案上,卻不想會被深夜獨自坐在當中的商築撞了個正著。

“沒有”

“沒有?”

“若我應他就是認了我真的還活著”

“你認與不認,他心中都已經篤信”

“只要我不應,他篤信也無用”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半隱在黑暗中的面容上透著決絕。

“得到之後再失去,不如從未得到”

若此時告訴他她還活著可未等見到他就又死在了別處,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當自己已經死了,至少這樣他就能少難過一些。

可儘管她一次都沒有回應,商築每年歲末從築京歸來時也還是會帶回一張嶄新的琴譜。她本以為只要她置之不理,他早晚有一日會終止這得不到迴音的傳信,可此後的整整五年卻從未有過間斷

“歲聿云暮,諸事從歡”

“吉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