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體內的巨痛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看著眼前陌生的屋子,她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換下的衣物,還未舒展的眉頭便又皺緊了。

撿起放在床邊的長劍,她赤足拖著曳地的衣袍悄然朝著屋子的別處走去。

屏風後嶽靈澤脫下了被弄髒的衣物,才將雙手探入乾淨的衣衫,就感覺身後一股銳利的氣息正在向自己逼近。故而也迅速回過了身,微微側頭避開的同時隨手拿起一個燈盞將劍格擋在了自己的身體外。

“嶽靈澤…”

難以置信的景星錯愕地看著他的臉發出了一聲低喃,手中劍上的殺意立散,瞬間便卸了所有的氣力。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迎上她的目光卻沒有回答她的詢問,只是當掃到她赤足站立在地面時不覺皺了皺眉頭,旋即一步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景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雖然茫然卻並沒抗拒他突然的靠近,由著他又將自己送回了床榻。

“手怎麼還是這樣冷”

握了握她被白布纏住的手,他擔憂地說著把貂裘和被子都覆蓋在了她的身上,似是覺得還不夠所以起身就又要奔著櫃子去,而沉默了良久之後的景星卻在此時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可是還有哪裡不適?”

回到她的身邊看著她依舊沒有血色的臉,他溫熱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眸因為對她的焦急和憂慮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你可不可以安靜些”

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她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人,此刻只想好好看一看這張數月都不曾見到的面容。

以為她是因為初醒精神不濟所以不想聽見聲響,嶽靈澤便也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景星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眼神仔仔細細地在他臉上掃了好幾遍,見他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後才又慢慢地開口。

“我睡了多久?”

“三個時辰”

“這裡是哪裡?”

“懷遠軍營”

“韓陵此時可在軍中?”

“嗯”

“我得見他…”

“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護送流民北上,如今流民已到對面江岸,但江上冰層難以支撐所以只能原地等待,眼下糧草耗盡,我先行前來是為請韓陵速速設法送糧,一路上流民因天寒和傷病已折損了三成之多,多拖一時剩下的人便多一分危險,青玉姑姑…也在當中”

“……”

聽到青玉的名字,嶽靈澤眸光一閃,蹙眉略微思索了片刻後,將她身上的貂裘又攏了攏。

“我知道了,我會去見韓陵,大夫說你不宜再受寒,你就安心留在這裡”

“…好”

“一定要等我回來,答應我”

他握著她的肩膀,祈求似地看著她的雙眼,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又一聲不響地離開,哪怕現在她就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他也忘不掉在軍營外看見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的那種恐懼。

“嗯”…

“咳咳咳咳咳…”

,!

容納流民的洞穴中響起咳嗽聲愈發的多,青玉坐在火堆前抱著一個臉蛋通紅的娃娃輕輕地拍打著,看著一張張飢寒交迫的面容憔悴的臉上滿是傷神。

洞穴外帶著乾柴和冰塊回來的義軍聚集在了一處,可數了數人數之後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地養和大牛呢?”

“沒看見”

“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他們還沒回來?”

兩個去取冰的義軍看了一圈周圍後,神色不覺變得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