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薛錦看著信紙上的名字輕輕喚出了聲,行至門口的少女聞聲停下了腳步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你換了名字?為什麼?”

“…哀鴻遍野、滿目瘡痍的地方不會有樂音”

她淡漠地說完後便再次往外面走去,薛錦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後若有所思地將手中的書信放到了燭火之上。

“景星,傳聞中的祥瑞之星嗎…或許只有它真的降落天下才會有再度響起歡樂之音的一天吧”…

濃如黑墨的暗夜如潮水般緩緩退去,天際邊已經不覺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換上了一副男子裝束的少女輕輕推開了屋門來到了嶽靈澤躺著的床前。

她俯身小心地將他額前散落的頭髮撥到了別處,靜靜地注視著他蒼白的容顏,拿起掛在一旁的巾帕蘸上了水後溫柔地浸潤著他乾涸卻櫻紅的雙唇。

“樂音…”

感覺到了手指若有似無地拂過唇邊,嶽靈澤意識掙扎了一陣後竭力睜開了沉重的雙眼,可當他轉頭看向床榻前時卻發現屋中除了自己並無旁人。

“這麼快就走了?”

“是你說越快越好”

“不等他醒了?”

“…替我好好照看他,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只能保他不死,好好照看恐怕還是要你親力親為”

薛錦漠然地說完後衝她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快走吧”

少女不解地站在門前,默默地看著她轉身離去,雖然她的話聽上去像是揶揄,可不知為何她卻只感覺到了真摯。一番思索無果後,她也不再逗留,揹著包袱朝著她說的靖誠王府走去。

,!

靖誠王府,硃紅色的大門上漆面斑駁,只剩下一隻的門環也早已是鏽跡斑斑。

坑坑窪窪的臺階上一個打著哈欠的家僕檢視著手中的文書,眼睛上還殘留著些許的汙穢物。

跟在他身後的景星則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破舊宅子。牆皮脫落了大半的灰白牆壁上滿是雨水流過後留下的黑色痕跡,瓦片殘缺的屋頂上瑞獸的雕塑也是肉眼可見的殘缺不全。雜草叢生的庭院裡處處都是破碎的石板,讓人稍不留意可能就會被絆得摔飛出去。

“這兩個字念什麼?”

“阿星”

“哦…阿星,原來這兒的管家是你的?”

“幹爺爺”

“行叭,把東西放放就幹活吧”

“我要做些什麼?”

“隨你,你覺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走在她前面的家僕帶著她走到了一處窗戶破爛不堪的房間前,滿不在意地說完後就又打著哈欠摸著脖子往回走去。

站在門邊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看著裡面滿是灰塵和蛛網的床榻,景星本想回頭詢問靖誠王在何處,可轉頭時卻發現那家僕已經沒了蹤影。

換上了家僕的衣裳,她穿過凋敗的花園撥開那些無人修剪的枯枝後來到了一處乾涸的池塘前,放眼望去四下皆是荒涼,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了一個搬櫃子的小廝。

“你是新來的?”

“嗯”

“靖誠王可好久不曾來過新的奴僕了,你怎麼來的?肯定不是王爺買的”

“以前的管家讓我來的”

“…趙管家?”

“嗯”

幫著他一同抬著櫃子朝著屋舍的方向走去,景星一面應著一面心不在焉地打量著四周。

“來了就好好待著吧,這兒發不了財,但比你在城外餓肚子強”

“這兒…為什麼這麼破?”

“…你小子說話這麼直言不諱,得虧是在靖誠王府,要是在別的地方你怕是早就見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