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謊稱阿慶的死是之前出去時不小心誤食了一種罕見的毒蟲卵,之所以那日才毒發是因為他毒蟲已在他的血肉中長大。

一向敬重商築的哲奇並沒有疑心他的說法,雙虎和白月自然也不會有異議。沒有人懷疑過那碗湯藥,一切好像就這麼被掩蓋了過去。

但那日他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卻總是在無人之時佔據她的腦海,她不知道自己之後該如何面對被矇在鼓裡的哲奇、雙虎和白月,也擔心她會再次給他們帶來危險,所以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離開這裡的念頭。

“商先生,我想我祖母了,我等不到學有所成再去見她了,我想現在就走”

馬車上她神情落寞地說著,商築注視著她沉默了片刻,沒有挽留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好”

學舍裡,餘一站在商築的書房外,耳邊樂音的聲音久久縈繞不散。

“先生說他會去報官,我以為只要聽他的話,說自己都忘了大家就不會有事官府當初找我祖母時處處都是通緝,為何對那些人就好像是不聞不問一般”

回想樂音兩度失蹤他的作為,餘一心裡積攢的疑惑在此刻又一次捲土重來,他抬手將面前的門緩緩推開,看著和平日沒有什麼分別的屋子愣了愣後卻並沒有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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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先生,你是要找商先生嗎?商先生還沒回來,他帶著樂音他們去送阿慶了”

挽著衣袖拿著抹布擦拭柱子的張伯忽然提著桶走了過來。

“我一會兒再來”

“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從他這裡取幾本書”

“哦待商先生回來,我一定告訴你”

“嗯”

餘一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了門前,張伯關上了門提著桶又繼續擦起了柱子,不經意瞥向餘一離開的身影,和藹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戒備。

觀月樓,商築託著頭坐在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查到了?”

“是陳嚴”

“陳嚴?”

“之前尋人時,他因他兄長之死刺殺薛錦被我們帶回了村中,只是沒想到他會就此叛逃”

“他與羅風有何關聯?”

“六年前陳薛兩家覆滅,是羅風救下了他們送到了信盟。”

“我倒是給他養出了個耳目”

“我們會盡快找回他”

“不用找了,他自己會來的”

羅風想要樂音的命,他不得手怎麼會就此離去呢。

荷山府

“你要我放過她?”

“她沒死,是天意”

屋子裡餘一負手肅穆地站在門邊,羅風對著燭火擦拭著手中的劍,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若你執意如此的話,我可以留她一條生路”

“我會設法讓她離開這裡,不會再讓她與靈澤相見”

“不必”

“不必?”

“傀儡要是沒了,能牽動傀儡的繩索自然也就不用斬斷了”

他看著手裡的劍頭也不抬地說道,餘一回過身看向他的眼眸中一絲詫異快速閃過,而後目光又變得陰沉了。

“你要殺靈澤?”

“傀儡如刀劍,不趁手恐傷己,殺了他換一個未嘗不是一種解法”

他將手中的劍收回了劍鞘,抬頭看向他時順勢便把劍扔到了他的手中。

“她與靈澤只能留一個,你決定”

“”

深夜的學舍裡靜謐無聲,樂音和白月居住的屋舍外,兩個穿著學子服飾的男子將迷煙吹進了屋中後進門把昏睡的樂音一把抱了起來。

風禾學舍前,一輛馬車停在了臺階下